“來來往往，有些生人很正常吧。”陳仙看到店門口吊著的魚骨，晶瑩剔透，宛若白玉，頭頂處還有些許凸起。
“你說會不會，我的意思是，有可能再過些年我就能出去了？”
“徐老板說的什麼話，就好像誰把你束縛住了一樣，有些什麼吃的？”
陳仙取過菜單，正看著，卻忽然探出一雙手奪了過去。
“先生我來點我來點！”
“這丫頭……”話是對馮南蕾說的，可徐老板的眼神從陳仙進店的那一刻起就沒離開過陳仙，他的眼睛更深處隱藏的是一股強烈的貪欲，這股念頭已經折磨了他數百年了，若是將他……
“老先生，就點這些吧，不夠了再加，你要一起嗎？”將菜單遞去，陳仙瞥了眼身邊老人，意味不明。
“好啊，陳先生有請，我卻之不恭。”老人舔了舔嘴角，憨厚的笑著。
“徐叔！”一旁的小丫頭不樂意了，這店老板和自己父親是老朋友，按理說自己不該如此說話，但眼下局麵是個正常人都該看的明白，他這一把年紀的湊啥熱鬧？
“嗨，說著玩的，徐叔走了，你們年輕人聊，你們年輕人聊。”年邁的老人起身，身形佝僂，緩步走向後廚，一邊打著哈哈，示意自己隻是一時失言。
“徐叔也真是，平時看他沒這麼八卦啊，怎麼今天……先生，對不起，下次我們不來這吃了！”
“沒事，老人嘛，總是喜歡問東問西的，他們需要關懷，畢竟在一個地方呆久了。”
一會菜上來了，魚片透徹，入口順滑，確實不錯。
兩人吃的時候，老人就坐在店裏的櫃台後邊看著，一動不動的看著，像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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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就是這樣啊，爹，你要和徐叔說啊，他……”
入夜，燭火幽幽，馮南蕾的臉色也幽幽，馮獵戶隻是嘿嘿的賠笑，自家姑娘的心思自己自然心知肚明，這老徐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那姓陳的說書先生本是個外來人，城裏的事不該讓他牽扯進來的。
“好好好，爹明天就去和你徐叔說，丫頭，你說今天你和先生出去碰到一個僧人？還有城裏道觀的老神仙也在？”
“嗯……那個僧人也討厭，總感覺說話涼颼颼的，他還叫先生仙君，莫名其妙的！”
“仙君？仙君……”“怎麼了爹？”
“沒什麼，太晚了，丫頭你先歇吧，我去找你徐叔聊聊。”
“好，爹你可得和徐叔好好說。”
但好半晌，馮獵戶也沒動，燭火幽幽，照的馮獵戶臉上明暗參半。
“怎麼了爹？”
“丫頭，若是陳先生真是仙人，你還喜歡他？”
“你說啥呢爹，我……”少女麵色通紅，她爹這些年和她聊過許多，但從沒如此直白的詢問。
“我是說，如果他真是天上的仙人呢？”
“不會的……爹，你說過的，天上的仙人怎麼會到我們這裏來呢？”
“我是說，你喜歡他吧，如果有一天，他真是天上的仙人……爹的意思是，仙凡有別，如果隻是你喜歡呢?”
“先生……”少女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隻是支支吾吾的，語氣有些顫抖。
“他們仙人最是無情，你的娘親便是，爹不想讓你再走一遍爹的老路。”馮獵戶望向窗邊的月亮，月光清白，映的馮獵戶的影子無比狹長。
“爹，我喜歡的是姓陳的說書先生，不管他是仙人還是什麼，但是現在的他隻是我的先生，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他。”
馮獵戶看著自家閨女堅毅的眼神，點起了手裏煙鬥。
“我和你一樣，丫頭，我和你一樣。”
他站起來，出門去了，門關，燭滅，一片寂靜裏，隻有蟬鳴，還有偏房裏的幽幽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