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從前，小僧自是幸得仙君垂愛，可如今的話……恕我直言，仙君你已然法脈斷絕，再無成仙之機。”老僧抬頭，他第一次的抬起了頭，在這個人的麵前，數百年的時光裏，他無數次的想這麼做，而今日他這麼做了，他終於這麼做了。
“哦，是來討因果的？可我債務繁多，你算不得重的。”陳仙抬手，一枚銅子落入僧人懷裏。
“這便了斷了?”老僧愕然，他以為眼前人會惱怒，會羞憤，可眼前人還是似從前那般淡然，而自己也好似從前那般，心有無端火。
“這可是仙君的銅錢，你且收著，自會有福生。”陳仙掉頭離去。
老僧望著離開人的背影，手裏攥著那枚所謂仙君的銅錢，默念佛號，終究還是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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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回來了？”
“這是今月的租錢。”
“先生，喝茶。”
“丫頭，謝了，這是你的賞錢。”
漢子接過了陳仙手裏的銅錢，看著自家姑娘和那年輕先生又因賞錢不住的推揉，臉上無奈又欣喜，這姓陳的年輕先生是個好人，營生收入也算是不錯，自家閨女年紀也到了，若是二人能成，自己也樂見其成。
就是這名字取的不行，仙這個名頭太重了，平頭百姓承擔不住，若是未來二人成了親家，自己可得好好說說。
“丫頭，出門去？”
“好啊，先生說去哪我就去哪。”
馮南蕾很喜歡姓陳的先生，可先生似乎隻是把自己當成個孩子，整天帶著自己上街遊玩，可也隻是遊玩，從來不和自己聊些兒女情長的事情。
可明明看上去，先生也隻是個孩子。
“先生你看，那邊有好多人！”
“來了個大人物，東道主自然得去歡迎一下。”
二人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群人之間，陳仙又看到了那個老僧。
“仙君。”老僧叩首，可老僧周圍的人卻臉色大變。
“住持莫不是認錯了，此人隻是個普通人，我與他有過一番交流，但此人講話不著邊際……”
“是老僧糊塗了，許是認錯人了吧。”擺了擺手，普陀寺的老住持掉頭，身邊眾人也跟著掉頭。
陳仙看著老僧，他還是和百年前一樣的臭屁，走到哪身邊都得跟著不少人，黑壓壓的一片，瞅著倒是怪嚇唬的。
“先生，剛才那個老和尚是誰啊，我不喜歡他。”馮南蕾低著腦袋，小聲問到，她從沒見過這麼多人，更何況那些人平時她也見不到。
“丫頭，先生也不喜歡他，但是他喜歡師傅的緊。”陳仙笑了笑，牽過身邊馮南蕾的手，他已經是凡人了，從前種種隻是從前。
“我們去哪，去那條河嗎？你說過那裏有家魚生做的不錯。”
“好啊好啊，那家魚生可好吃了。”
馮南蕾很喜歡姓陳的先生，但馮南蕾心裏有個秘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對先生說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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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蕾又來啦？喲，這次你家那位先生也一起來了，開竅了？”
馮南蕾顯然是熟客，老板熱切的打著招呼，看到一旁的陳仙，更是驚奇，不住的打量著二人。
“徐叔！不準胡說，再說我下次不來了！”馮南蕾臉色不悅，但臉頰上的粉紅卻隱瞞不了心裏的竊喜。
周圍人都看得出來自己對先生的喜歡，可先生怎麼就不知道呢。
悄悄看了眼身邊人，還是那副尋常模樣，馮南蕾心裏暗自懊惱。
“最近城裏來了不少生麵孔。”
徐叔，魚生店的老板，一位年邁的老人，店裏此時沒多少人，他便索性與兩人坐在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