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身上背包撂在房間裏,張全林鎖好門,回到了招待所的前台。
“大姐,這附近哪兒有吃飯的地方啊?”他問坐在櫃台裏正在挑毛衣的女服務員。
不知道是反應慢還是什麼別的原因,過了半天那個服務員才緊盯著手中還剩半條袖子的活,頭也沒台地回答:“我們招待所有食堂,從這兒沿著走廊往左走就行了。”
雖然態度不怎麼好,但張全林終究還是知到了去哪兒吃飯,而且他對這種服務也無所謂,畢竟這裏不是什麼皇冠假日酒店。他也沒做聲,直接順著指點的方向走過去了。
坐車還真是件體力活兒,也許真是餓了吧,知道大方向後,都不用眼睛,隻憑鼻子張全林就走進了招待所的食堂。打尖和住店往往是聯係在一起的,這個招待所食堂也正是麵向在這歇腳的人開的。
雖然食堂光線有點暗,但到底是中午了,裏麵嘈雜的人聲和從空氣中飄來的陣陣菜香,還是對饑腸轆轆的行者有著莫大吸引力的。食堂裏沒什麼雅間之類的講究,並排放著五六張大圓桌子,大夥就從兩個窗口打了菜,圍坐著邊吃邊聊。
小地方飯菜的價格不貴,東西也實惠,張全林換了5塊錢的飯票,打了一盤子過油肉土豆片,兩個大白饅頭和一碗雞蛋湯還有些富餘。端著這頓美味的午餐,他來回找地方坐下。
“兄弟,這邊,這兒有地方。”忽聽見有人招呼他。張全林心想,在這個地方,怎麼可能有人認識自個兒呢?順著聲音張望過去,沒想到看到的卻正是早晨在介休麵館裏有著一麵之交的巴音朝魯和呼和納約爾。正是巴音朝魯在向他打招呼。
看來還正是個熱心人啊,張全林心裏暗想。說來也怪,自重上午最後他得知這兩條大漢是蒙古人後,對他們的戒心就消失了不少。大概是蒙古人憨直豪邁,熱情豪客的刻板印象已經深入人心了吧,張全林一時間還為自己當時拒絕了他們拚車的好意有些後悔呢——人家應該不至於會和他耍心眼,可能都是一片好心呢。
反正一時也在別處找不到地方,張全林也就正好做坐到了倆人身邊的那個空位上。想想真是報應循環啊,幾個小時前自己還在為他們騰地方,現在人家又給自己找了個位置。
“真巧啊,兄弟你也住這個地方?”巴音朝魯把桌麵上的幾隻空碗掃到一邊,讓張全林能放下碗。他們已經吃完飯了,但還是坐在這裏和別人聊天,畢竟從古到今,食堂飯館這種地方,一直是消息靈通的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雲集在這兒,說不準誰就能抓住什麼興奮點呢。 所以吃完飯嘮嗑,是很通行的交流方式——這也是造成座位緊張的原因之一吧。
“是啊”,張全林想起自己當才狼狽地到處找住處就不由苦笑,“沒想到,這兒住的地方還真難找啊。開個店,一定發財。”
“可不是怎麼的,不過這兒啊,每年最熱鬧的也就是每年六月初一至初六,臘月初一日至初十這兩段。怎麼說也是會期呢。平時估計也沒這麼多人。”巴音朝魯幹脆地說。“看來你也對舊東西感興趣啊。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對眼,害的還被我兄弟說了半天。”他一邊說一邊捅了旁邊的呼和納約爾一下,但卻被納約爾不動聲色地閃開了。
“是啊,這時候來的,誰不是來湊這個會期呢。”通過在長途車上和佘先生的一番談話,張全林對此行的目的也有了個大概的估摸——以前他是在想不通為啥大年根的要跑到這麼個地方來,尤其和孔令龍約好的那天還竟然是平安夜。現在明白了,原來明天是臘月初一,張蘭的會期,這就是原因了。
“說著麼半天了,我叫張全林,陝西人。”他向巴音朝魯和呼和納約爾伸出了手。
Ps:在山西的鄉鎮裏,一般是有集有會的。所謂會,就是比趕集更盛大的交易陣勢了。在介休,從嘉慶時開始,就形成介休、西關等集鎮七處,每月四、八日為集期,每年二月初六至十五日,七月十六至二十五日為會期。
今天讀到了陌上纖塵的《終極PK——2005年末起點及網絡原創文學盤點》,文筆挺好,感覺也不錯,趕明兒地震也想想在2005年看過啥有意思的小說,也總結一下玩玩……又犯了評論癮了,眼高手低,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