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林婉儀輕輕地拍拍柳嬌的背,細聲寬慰一番後扭頭拿出長姐的姿態,“妹妹,你為何要這般羞辱嬌嬌?同為女子,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將嬌嬌的絲帕丟給乞丐,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大堂之下,不少世家女子替柳嬌抱不平。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柳嬌雖說話難聽了些,卻也沒說錯。秦枝做出如此難看的事來,還不許人說?若她真知羞恥,此刻便該一頭撞死。”
“秦氏一族,滿門忠烈,戰死邊境,怎麼偏偏就生了這麼個蕩婦?”
“我還聽說,秦枝的胞弟也是個手腳不幹淨的,在宴會上偷了娘娘荷包,陛下念其是功臣遺子,又尚且年幼,這才沒做計較……”
林婉儀厲聲打斷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各位姐姐妹妹慎言!淩兒當時不過六歲,年幼不懂事,孩童心智,殿前失儀絕非故意。”
林婉儀如此護著秦淩,仿佛秦淩是她的親胞弟。
秦枝的手緊握成拳,宴會荷包一事純屬陷害,定遠侯府借此將身體孱弱的秦淩送往清河小縣,路途遙遠,秦淩差點病死在路上。
這些年定遠侯沒少用秦淩要挾秦枝,秦枝隻能自毀名節隻求弟弟安然無虞。定遠侯府見她乖順,竟想將她許配給屠夫大戶,卻沒成想陛下一道賜婚聖旨下來,空了算計。
廣陵王雖說落疾,卻也是位實實在在的王爺。廣陵王又不曾納妾娶妃,秦枝嫁入廣陵王府便是廣陵王妃;且不論是否受寵,這身份比從前高上許多。
秦枝怒極反笑,“我過分?憑一位來路不明的乞丐和一條絲帕便當眾辱我清白的柳小姐便不過分了?”
受驚的柳嬌被嚇到了,聲音帶著幾分哭腔,“你若是清白,驗身不就明了?又何懼流言蜚語?”
新婚之日驗身。
秦枝日後隻怕會成為全京都的笑柄。
如果不驗,她日後在京都又該如何堵住那悠悠眾口?春華樓一事,不知又會傳成什麼樣……
“這是哪家的姑娘?”
門外傳來洪亮大氣的女聲,一位婦人風塵仆仆著進來,她與京城閨閣婦人不一樣,眉宇間透著幾分巾幗之氣。
“姨母。”霍行尊稱道。
折氏看向霍行,點了點頭。霍行父母去世的早,她與夫君又在駐守西北,如今霍行大婚特請旨回京,卻不曾想還是晚了些。
“是我教女無方了,還請折夫人莫怪。”柳守備遠遠地對折氏行了個禮,這折袁君乃是陛下親封的三品誥命夫人,不喜朝堂才主動請旨駐守西北。
“爹!”
柳嬌聲音囁喏,全然不知局勢,一抬頭對上柳父冷厲嚴肅的眼神,嚇得咽了咽唾沫,低頭下台。
折袁君意有所指,“我常年駐守西北,實在記不清京都城的規矩。如今隨便一人、一言,便要當眾驗我霍家新婦?諸位讓我霍家的顏麵往哪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