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守備額上沁出細汗,腰也不敢抬直了。

秦枝曾聽父親說過折袁君,是位巾幗女將,英姿颯爽。折袁君是霍行母親姊妹,書香門第,卻一心從軍,嫁入將軍府後隨丈夫出征,屢立戰功,卻自請駐守西北,鮮少回京。

林婉儀對折袁君從容行禮,“婉儀見過折夫人,當眾驗妹妹身子的確不妥,隻是最近流言四起,若妹妹清白,也能堵住坊間……”

折袁君打斷她:“秦老將軍隻有一子一女,我家新婦又何來的姐姐?”

林婉儀姿態得體,“婉儀是定遠侯府嫡女,折夫人鮮少在京,或許不知,早些年秦老將軍為救家父身亡,家父為感激秦老將軍便將妹妹弟弟接入定遠侯府照顧了。”

折袁君恍然大悟,“倒是有些印象,當時定遠侯還是位四品將軍吧,接了秦家姐弟入府才被封了侯。”

林婉儀麵色難看,“是……是……”

折袁君冷笑道:“既受了恩,如今又在我新婦的婚宴上要驗她清白,定遠侯府這些年便是這般欺負她的?”

林婉儀一時語塞。

定遠侯府這些年髒了不少事給秦枝,對外卻收拾的幹淨,讓人瞧著都覺得定遠侯府對秦枝仁至義盡。但折袁君有官身,霍行雖雙腿殘廢,卻也是王爺,如今自然沒有人出來為林婉儀說話。

“今日的廣陵王府當真是熱鬧啊。”

舒妃笑盈盈著進來,“剛在門口便聽了些閑言碎。驗身確是辱了廣陵王妃,隻是這門親事乃是聖上所賜,若秦氏女非完璧之身,這可是欺君重罪。此事有關廣陵王顏麵,還是查查清楚的好,也免得夫妻生了嫌隙。若秦氏女是清白之身,那今晚驗身一事,便止在王府中,誰也不得多言。”

舒妃是睿親王母妃,五年前聖上龍體不適,自請去寺廟與青燈常伴五載,不過半載聖上龍體好轉,坊間都傳舒妃虔誠感動上天,被風風光光的接回宮,睿親王也是那時被封了王。

舒妃常年不出宮,睿親王與廣陵王鮮少來往,今日睿親王都未來,舒妃卻遲遲來賀婚,也是奇怪。

這話,秦枝倒是聽了明白。

今日,她是非驗身不可了。

這麼大的布局,定遠侯府是多怕她成了廣陵王妃。

秦枝自是清白,兜兜轉轉這麼大個局,自然不可能是為了讓她清白嫁給廣陵王的。隻怕這個驗身,就是套。

果不其然,舒妃對著身側嬤嬤說,“你去給廣陵王妃驗驗吧。”

舒妃笑著看向秦枝,“這嬤嬤是宮中的老嬤嬤了,不會弄疼王妃。”

折袁君擋在秦枝身前,“驗身之事,不勞煩舒妃。廣陵王府中的仆婦眾多。”

舒妃提醒道:“折夫人,廣陵王府還是避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