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月河沒有回話言若接著道:“就像你手中佩劍,即使心中沒有殺意,可劍還依舊是劍。”
“好像有點道理。”月河若有所思的回道。低頭看著輕握在手中的劍。
“你怎麼養這種東西,我聽說鬼蝶喜血——”
“你說的是這樣嗎?”少年緩緩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朝著右手腕輕輕一揮。血液慢慢滲了出來。那雙玉蝶竟似尋常進食一般,姿態優雅地落在那處傷口上,卷曲的吸管刺入血液間。雙翅的光澤竟莫名地妖豔起來。
言若原本白皙的麵容,越發蒼白詭異。月河忍不住有點想嘔吐,絕望地看著他,仿佛被吸食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直至那玉蝶重新回複了先前的色彩,言若才輕柔地譴開它們,然後熟練地從放入匕首的懷中取了傷藥,撒在傷口上。未及一刻,等那粉末散落,傷口竟赫然消失了。
言若神色如常地說道:“還好它們不貪食,隻是每日一次,我又怕它們多造殺孽,倒不如自己割肉喂鷹了。”說完又把那藥瓶放如懷中,那雙玉蝶睡眠一般靜靜靠在他右手指間。
月河了麵帶驚懼地強自吞了幾口酒,目光自覺避開他的右手。又似不忍地說道:“受不了,你真是怪物。”
“嗬嗬”言若笑了笑:“誰說不是呢。”說著,倦倦地往後仰了仰身子。
“說不定哪天它們就把你吸幹了。”月河望著他出神道。
“怎麼會,就算如此也算是我和它們的一段孽緣。”
“嗯……”
言若站起了身子捉摸不定地語氣道:“好了見了該見的人,喝了該喝的酒,我也該走了。”
“去哪?”女子呐呐地問。她忽然有些好奇。
“你想知道?”
“我隻是……”
“隻是去該去了地方,我呆得太久了。”言若看了看洞外接著說:“這囊酒留著,日後也許有機緣,不介意的話請我喝一杯。”隻見光華一閃,那雙玉蝶已從他指間消失。
月河疑惑道:“難道你來這就隻是路過?”目光緊緊地盯著他,好像有些不可置信。
“你說我又為何而來?”言若沒有情緒地問了一句。
“不知道。”月河微微不忿道。心裏卻想:難道真是巧合?不可能,怎會如此巧。
言若見她想得出神,收了收皺亂的衣襟道:“此百裏之地統稱霧隱,常年大霧僅有千年大雪之日方能窺其地勢。一直往西過了那山峽,或能有所收獲。”
“原來你知道?你也為……為它來的?”月河不覺失口,神色越發不安。
言若搖了搖頭道:“我若說不是,你信嗎?”隻見他隱約一笑,身影已如鬼魅般出了洞口,隱入這茫茫雪野。
月河忙起身衝到洞外,隻見四野夜色茫茫,哪還有半個影子。心裏暗歎道:但願真如他所說……
隻見她出神到念道:“霧隱,霧隱……真有這麼巧嗎?”
千年霧隱,雪見芳華。什麼時候開始的傳說,又什麼時候能真正結束呢?月河想著。她知道霧隱的另一個名字——回生草。也有人叫它雙生花,花開兩朵,一朵謝了整株枯亡。沒有人知道究竟它是否真能回魂,隻是一直被傳說,十年,百年,千年。一千年的大霧,才得聚集這靈氣,等得這天時。開花,結果,然後又是一千年。輪回不斷。直到人們都淡忘了這傳說。
“恐怕這一千年,它等的原來是我們兩個。”月河扶著泛黑的洞壁默默說道。
遠處隱隱歌聲傳來,借著風雪聲不乏蒼涼意味。
“誰把這紅塵烽火鐵馬金戈……相得盡是偶遇……逢而不逢已失時宜。皓月如洗,千載寒歲。又說這世事難償所願,餘生靡靡……看誰人春秋獨霸……”
直至,僅剩下慘然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