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沙沙的打在兩個人撐著的雨傘上,正是初夏時分,雨天來勢洶洶,空氣裏還不時地有沉悶的雷聲轟隆隆。
盡管兩個人的頭頂上撐著一把傘,但是斜風細雨鑽衣襟,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還是很快就濕透了。
南疏卻沒有要起身離開的意思。
雖然麵色蒼白,但是仍舊是死死地抱著那個墓碑。
紀治臻上前輕輕扶住了南疏的臂膀。
“南疏,節哀,我知道你很傷心,但是畢竟人死不能複生,你還是要好好的活下去,相信鬱錦離若是看到你這個樣子,也是會不忍心的。”
南疏輕輕的從墓碑前起身。
雨水順著她的頭發滑下了臉頰,落到已經濕透的衣襟裏麵。
“我走了,鬱錦離,我還會來看你的。”
雨水還在不斷的衝刷著,整個山林中的墓園都籠罩在一片靜謐的哀傷氛圍中。
*
南疏和鬱錦離上了車字,在外麵被雨水衝刷的時候還不曾覺得冷,但是到了車裏麵打開了暖氣,被暖氣打在身上,整個人卻開始覺得冷到了骨髓裏麵。
看到南疏打了個冷戰,紀治臻從車子裏抽出了一條幹淨的毛巾。
“你先擦擦你的頭發和臉上的水,今天的雨實在是太大了,我若是知道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絕對不應該帶你來看鬱錦離。”
“不,你帶我來看才是對的,這樣大的事情,絕對不能沒有我在場。”
即便在場,又能改變時什麼呢?
紀治臻皺皺眉,但是最終沒開口說什麼。
“好了,我們回去吧。”
南疏聽到紀治臻說回去,神色黯然了幾分。
回去,這個字眼還能用在她的身上麼?
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了她的容身之地麼?
有鬱錦離的時候,她擁有全天下最好的幸福,失去了鬱錦離,她竟然連一個小小的容身之地都沒有了。
可笑?還是可悲?
南疏抬眸看向紀治臻。
“紀少,我上次跟你說的借錢,你可以答應我麼?”
聽到她說這個,紀治臻眸子劃過一抹詫異。
“當然,怎麼了?”
“我想去租住一個房間,這樣我就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了,我不希望總是借助在你家裏麵,畢竟我們的身份很尷尬,我不希望別人會誤會紀少和我之間的關係。”
“我不怕,南疏,這些流言蜚語,你應該很清楚,從來都不是我在乎的對象。”
“可是我怕。”
南疏輕聲的說道。
“我的丈夫剛剛去世,我想自己一個人清清靜靜的住在一個地方,沒有任何的流言蜚語,隻有我一個,靜靜地緬懷我的丈夫,這樣就可以了。紀少,你能答應我麼?”
紀治臻被南疏說的語塞。
須臾,他開口:“……好。”
“謝謝你紀少。”
“說這個太外道了。”
紀治臻說完,就踩下了油門,朝著城東別墅疾馳而去。
*
到了別墅裏麵,南疏換上了幹爽的衣服,因為紀治臻的別墅裏麵沒有女人的衣服,所以紀治臻特別的給南疏買了一些衣服備在南疏的房間。
南疏換上了幹爽的衣服,輕輕的躺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閉上眼睛,出現在腦海裏麵的全然都是一些和鬱錦離相處的片段。
那些開心的,不開心的。快樂的悲傷的畫麵紛至遝來,她痛楚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