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風邶一回來就還清了自己當年欠下的巨款,他一直守在張氏的病榻前侍奉,端水端藥,噓寒問暖,十分孝順。張氏也經常拉著他的手訴說這些年的思念,每每都會動容的紅了眼眶。
“邶兒,小翠如今也大了,這丫頭有一個惦念她的表哥,娘看著那小夥子人品貴重,是個實誠的好孩子,娘身子弱,你給她做做主,尋個時機,讓她安安心心的嫁了吧!”
小翠哭著撲到張氏的床前,“娘子,我不嫁人,我就在防風家守著娘子過日子。”這些年張氏待她如同自己的親生女兒,她們相互關心,相互陪伴,感情深厚,並不是一般的主仆關係。
“傻孩子,人大了,怎麼可以不嫁人呢?趁我還在,邶兒也在家,安安心心的嫁出去,過過安生日子吧!”
防風邶點頭,“都聽您的!”
防風家不會關心一個小丫頭是否要嫁人,更不會關心她嫁給誰。當日,張氏卻是的的確確下了床。她將自己梳理了一番,並給這丫頭塞了一些錢財。她立在後院望著小丫頭遠去,小翠也哭紅了眼,表示不舍。
“娘子...小翠走了...您要保重啊!”張氏微笑著頻頻點頭,目送她離去。
這四年她生活的很幸福,兒子陪在身邊,也看到了小丫頭嫁人,她的身體她知道,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內裏已經油盡燈枯,怕是活不了多久。
她坐在一張石板凳上,一隻手撫摸著防風邶的麵頰,防風邶對她笑意瑩瑩,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她仍舊癡癡的看著他。
這一天,防風邶像以往一樣,就要去家族的校場練習箭術。他準備出門,張氏卻突然叫住了他。
她知道,這些年,防風邶因為一些原因,被家族子弟嘲笑。
他們在背後議論防風邶母親的身份,嘲笑他不入流的箭術,看不起他經常出入風月場所,還經常到賭坊混日子。
張氏隻覺得不忍心,她對防風邶說,“別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無論發生什麼,母親都愛你!
對於相柳來說,這一切都是難得的體驗,他一點兒也不在乎,他笑著看張氏,“嗯,我知道了娘!”
張氏又喊道,“你……一定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麼,娘都愛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模樣,你永遠都是娘的兒子!”
張氏淚眼婆娑的倚靠在門口,防風邶愣了愣,微笑著點頭道,“娘我知道了,我會記住,永遠...記住!”
張氏滿意的點點頭,跟他揮手,看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
防風邶來到家族校場,一位家族子弟酸溜溜的說,“這不是防風邶嘛,箭術那麼爛還敢來校場。”
另外一人附和,“是啊,聽說他回家的時候,拉回來一車的冰晶,還以為是個人物呢,結果呢?家族試煉一次都沒參加過,他還好意思來。浪蕩子果然是浪蕩子啊!”
“誰說不是呢?”
幾個人湊在一堆兒竊竊私語。
這些閑話被他毫不費力的聽了個幹淨。
他們妖族一向耳聰目明,沒辦法,這是天賦。
防風邶也並不在意他們對自己的看法。
隻不過...
“你們聽說了嗎?他娘啊,原是族長夫人的一個洗腳婢,一次偶爾的機會,族長大人喝醉了,這才被她得到機會爬了床,這種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