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那場杯酒釋兵權已過去幾年,他早已是舉重若輕的人物,有同僚問他:“怎麼不見顧夫人?”
那時觥籌交錯,酒光正甚。
他眸色似乎也盛了酒意,春色暖人,隻道:“我已得她,當是金屋藏嬌。”
同僚一臉意味深長,“如若不得呢?”
他笑,“如若不得,當以兵戎相見。”
7。
某一年,春色遲遲,十裏春醪醉意。
安挽坐在露台的竹椅上看書,倚著長欄姿勢慵懶且隨意的清貴男人正在打電話,一語終畢後,安挽也正好抬眸看他。
迎上他的視線時,安挽微微地愣了下,隨後很輕地說:“一晌貪歡。”
他收了手機,隻是上前幾步彎腰在她唇角一吻,纏綿而盡是溫柔,“是一生貪歡。”
餘生予你,盡是歡喜。
8。
安挽去參加高中同學聚會回來時,已經半分醉了,在聚會上,有人來敬酒,她推脫不掉,隻好一杯一杯的喝,性格溫吞,拒絕也是溫溫淡淡的,等於沒說。
於是導致在顧棄來接她回家時,她幾乎是完全依賴地拉住他的衣袖,一遍一遍地叫他的名字,聲音又低又軟,幾乎醉人。
而他向來是擅長趁火打劫的。
“累了嗎?”
安挽很輕地搖了搖頭,溫溫吞吞地答道:“不累……”
他笑笑,指尖近乎是染了欲念地滑過她的唇角。
“那你今晚可能要累點了……”
9。
唐梨白在初三的時候,從同桌手機播放的廣播劇裏聽到了一個CV的聲音,含著點模糊的笑意,讓唐梨白想起某句詩詞裏的“春水生。”
清淡纏綿,不止是溫柔。
喜歡一個未曾見過麵的人,唐梨白也覺得這件事難以理喻,以至於在高一的某一天她聽圈子裏的另一個CV說他有喜歡的人時,她難過得失了態。
她足夠理智,這種理智達到某種程度,幾乎是自虐的,她逼自己不再喜歡一個人,就真的能釋懷,隻是這個過程很慢。
執念也一樣,或生或死,或豔麗或寂寥,都是極端的。
她學的是醫科,而同係的大神剛好是她曾經的初中學長,隻是……唐梨白原本是不知道的,這件事還是對方的寢室舍友無意提到的。
唐梨白的初中過得太不快樂,父母離異,幾乎是給她造成了重大的打擊,到了最後初中同學聚會時,她能記得的同學也不過就一二兩個,更何況是一個高她兩屆的學長。
大神也是真大神,無論是能力還是樣貌都無可挑剔,唯一一個在愛慕的女生間的缺點就是——不近女色,這個女色裏不包括唐梨白。
唐梨白想,這大概是因為大神顧念著曾經的同校友誼吧?雖然他們互不熟悉。
可這也隻是唐梨白以為的互不熟悉。
有人給大神舉辦了生日會,唐梨白自然是被拉去了,坐得位置不偏不倚正是大神的鄰座。
因為無聊,在他人唱歌的過程中,她逛了下微博,幾乎是不受控製地點進了某個叫“離渡CV”的微博主頁。
唐梨白不聽他的廣播劇已經很久了,也自然再沒聽過他的聲音。
坐在一旁的大神看見了她手機的屏幕一眼,聲音清淡問道:“你喜歡這個CV?”
沒想到大神會突然開口,唐梨白意外了下,答道:“喜歡過。”
“嗯?”
這聲“嗯”微微沉下,幽磁如曲,在那一瞬間讓唐梨白幾乎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隻是她沒有留意,說:“你不會覺得喜歡一個屏幕背後的人,很不理智嗎?”
大神放下手裏的玻璃杯,淡曰:“我不覺得你喜歡我是件不理智的事。”
他說得平淡,唐梨白卻因為他這句話差點掉了手機,不顧周圍太多人的注意,她猛地轉頭看他,咬著牙問:“你說什麼?”
“唐梨白,我對你一眼難忘,已經好幾年了。”
他看著唐梨白,如此說道。
一眼難忘好幾年,他早就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