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高考。
S中作為考場,操場上聚集了不少師生和家長,浮華夏日,有人是含笑出水的蓮。
在準備進入考場的前半個小時,顧棄對安挽說了一句話,當他的指尖滑過她耳後時,微微親昵繾綣著所有的縱容。
他說,我會提前離開考場,我會等你。
顧棄低頭徐徐襲上的是溫潤縱容,眉眼驚豔,總是清貴。
有那麼多人看他的目光是豔羨和驚歎的,而他自高處起,從來都是涼薄而自持的。
進入考場,第一聲鈴響起的時候,安挽想,她明白為什麼有很多人明明再清楚不過,接下來的路會越走越寂寥,卻堅定的從不回頭——倘若一心赴死,自然無可動搖。
用漫長的時間去喜歡一個人,也是這樣的。
無論是習慣也好,生命也罷,把所有的一切都當作是末日告白。
……
三天後,最後一場考試結束,在S中校門外停了三天的黑色轎車也終於開走。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年輕男子合上手裏的資料,問後座的那人:“都三天了,也該讓人知道你和剛剛走出來的那個女生是什麼關係了吧?”
後座的男子摘下平光眼鏡,揉了揉鼻梁,態度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那是安家獨女。”
“安部長的女兒?聽說你堂弟前幾個月把人給撞了,你家花了挺多功夫才壓下這件事。”年輕男子皺了下眉,“你現在是想補償?”
“如果我說是呢?”林覺掙開一雙幽眸,沉沉漣漣間眸色深邃。
“算了吧,你可不是什麼善人。”年輕男子一語道破。
林覺勾唇,淡淡地說道:“我的確是別有居心。”
年輕男人還想說些什麼,隻是見他這副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反而像是認了真,有個不太好的預感,“你不會是看上安部長的女兒了吧?”
三天時間不去公司,而是在S中門口來當陪考?
林覺不作回答,態度表明了一切。
年輕男子臉色略有些變化,“你可得省省,就林家和安家這關係,你想發展些什麼也得緩一緩。”
“沒可能了。”林覺靠著後座椅背,神色是說不出的疲憊。
副駕駛座的男子不再開口,他認識林覺也有七八年了,還是頭一回聽這個人說沒可能這種話。
……
從S中走出的學生和來陪同的家長盡是一臉緊張後的放鬆,高中的三年也是徹底的結束了,隻是驕陽太盛。
十裏浮光鋪滿道路,帶著這個世界曾經被定格過的所有大悲大歡。
春日已過去許久了,蟬鳴聲微微,熏意正濃,一切都仿佛是新生。
即使踏過千山萬水,就算行至窮途末路,也初心依舊,半分不改。因為你再明白不過,有個人在等你,已經等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