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番七)韓翼(1 / 3)

她很傷心的站在她們家門口說那個關於陸洋的事情的時候,我幾乎一句都沒聽進去,我隻是看著她心裏在不停的問自己,她是不是喜歡我了?我不想再忍不住的尾隨她然後去探究她和另一個男人究竟是什麼關係,我不想去知道那些事情的原因,我寧願相信我的眼睛然後做最壞的打算,也許這樣我就不會被傷害的那麼深,如果我不是她的什麼人我有什麼資格去問她和那個人是什麼關係?我隻想知道她是不是喜歡我?其他的任何事情我一概沒興趣知道。

她承認她喜歡我的時候,就像我一個期盼很久的願望終於實現了,我不知道要如何表達我的情感,隻能吻她。我在想這是真的嗎?我甚至都不太敢相信,心裏並不是那麼踏實,我好像還有很多事情沒跟她說,我不敢告訴她的父母我離過婚的事,我不想隻擁有了幾十分鍾的幸福就迎來可能出現的反對的壓力,我不想去冒這種險,我還沒好好享受這種幸福的感覺呢。

人一掉進感情裏就變的那麼容易患得患失,我猜想我是不是表現太明顯了,我自己能感覺到我這種想法很強烈,很怕失去,她愛我會像我愛她一樣嗎?人可以為了感情做很多事,但絕不能被感情控製,我盡量避免去做這種男人,避免最後會像我父親一樣,如果我最後變的和他一樣,那我可真掉進可悲的循環裏了。可是被她拒絕我的時候,我心裏還是受傷了,我不應該像那些封建的陳腐的男人一樣把感情和這些事情連接在一起,可是我問她為什麼不行的時候,她卻給不出我原因,她的表情很為難,我想她心裏有原因隻是不想告訴我。

我想我的第一段婚姻,對很多女人來說不是那麼好釋懷的,這件事情我自己也很後悔,我為這段婚姻失去了太多重要的東西,這都是由於我當初那種對愛情的不信任又固執己見的想法造成的,而且我已經為這段婚姻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難道這些懲罰還不夠嗎?

我去新疆看了父親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對生活沒什麼希望,他一點都不知道外麵的世界變成什麼樣了,這些我都不在乎因為我已經習慣了,我隻說讓他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他很快就會出去了,他看著我說,我真的要出去嗎?我很肯定的告訴他,對!我想了幾十年的願望就要實現了,任何事情都不能讓我放棄,任何事情都不能!

檢察院的幾個人最近對我的邀請在一直躲閃,我想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好,因為他們似乎把我當成真正想跟他們交朋友的人,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跟他們提出過工作上的任何要求,隻是在最近的一兩年裏我覺的時機成熟了才漸漸提出了我父親的案子,他們並沒有吃驚,似乎覺的我應該提出一些事情這樣這件事才變的合理,而那件案子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都不是他們經手的,他們的態度似乎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艱難。

隻是他們突然的躲閃,讓我有些疑慮,後來他們告訴我是因為最近要換新領導,所以每個人都很注意自己的言行。這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知道以後在內心罵了很久,我想一旦我運作這個事情隻能成功不能失敗絕不能出任何紕漏,如果維持原判的話,我想再提出重審的證據,那真是難如登天,因為我本來就沒有證據,這麼久的案子幾乎都沒人記得了,人走茶涼我找到以前跟公司有關的幾個人,他們回憶事情的時候都要想很久,誰會為了一個快三十年的案子上法院?而且願意回憶的那些幾乎說的都是些毫無用處的話,為了穩妥我曾經一度想要延緩案子啟動的時間,我隻是想找機會和檢察院新領導接觸一下,了解一下他的態度,也許事情會變的更穩妥。

我沒想過會在海南碰到我的母親,她隻是和我那麼擦身而過,我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她,我腦子隻閃動了那麼幾秒鍾我就追出去了,一種憤怒和激動交織在一起,我一直在盯著她看,我在想她會不會認我?最終她還是認我了,我想也許這一切都是天意,讓我在曉梵麵前碰到了自己的親生母親還是在如此微妙的一個時刻,這就是一種安排,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這就是最佳時機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把我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說了,在那個海灘上一起看著夕陽,那景色很美我卻說著那麼令人痛苦又不願回憶的事情。也許我的行事在我心裏都有著合理的理由,我不知道在她的心裏算不算合理,可是我看著她,我覺的她對我和任夢的婚姻終於釋懷了。

很多年前我一直想著有一天我母親會回來找我,然後請求我的原諒,為她當年拋棄我做懺悔,然後我要用怎樣的態度對待她。不知道這種想法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放棄的,並且現在每每回想起來都覺的自己可笑。我的母親她就是那樣一種女人,但是她終究是我的母親是給我生命的人,是一個我無從選擇而又必須和我有某種割不斷關係的人,母親為她的行為說著她的理由,很多人也許會覺的那是借口,我想那不是那純粹就是理由,她就是會那麼做的人。

我想自從我戀愛之後,我心裏常常會想起我父親,我想也許他跟我母親有過很甜蜜的戀愛經曆,他也曾經一度非常的快樂過,不然為什麼之後他一提起我的母親滿眼也都是幸福。就像我坐在飛機上聽我母親講述她生養的那段時間,腦子裏仿佛有一家三口的一個畫麵,也和很多的家庭一樣曾經溫馨。我發現我已經恨不動了,一想起那種仇視某個人某種行為的想法就覺的累,因為我現在已經不需要恨了。母親說她會來參加我的婚禮,我的腦子裏又出現了婚禮的畫麵,這簡直是一種奢望我從來沒想過,結果卻從我母親口中她親自說出來。雖然我表現的很平靜可是我心裏激動極了,我想我要和她辦一個盛大的婚禮,婚禮裏有我的母親還有我的父親,還有韓崢這是我能想到的親密的家人。

我偶爾想很多文學作品裏描寫的一些人物他們的生命似乎是為愛情而生的,就像人們總是在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一樣,我想我的父親就是這樣一種人,從他進了監獄他對生活就沒有了新的向往,可是這一切都終止於他又見到了我的母親,這女人給了他新的希望,他想和她一起參加我的婚禮,也許能讓他回想起曾經的那段快樂時光,也許那樣在他內心就會平靜的告訴他自己他這麼做值了,因為這女人其實也在一直愛著他。孟曉梵為這個場景感動的一直在流眼淚,原來她這麼容易被感動,我想每個女人都會為我父親這種男人感動,在她們心裏這就是真愛吧?我的眼眶也紅了,可是我當時心裏隻是覺的父親很可憐。

我已經很久沒感覺到這種令人窒息的壓力了,過年前我跟檢察院的人露了口風,說我準備要提交證據了,他們和我約了時間要專門說這個事情,我在心裏已經把所有可能的事情盤算了一遍,我已經預感到了他們會和我說什麼樣的事情,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被要求回避這件事情那我究竟要怎麼辦?我從來沒想過會有別人替我父親出庭來辦他的案子,我從始至終都是想著我會自己來解決這個事情,可是如果現在我繼續堅持自己的話,也許會把案子向更複雜的方向演變,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我隻想求穩,這案子我真的輸不起,我想如果這次不行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出來了。這個事情我現在回想起來都不知道要怎麼能表達出我當時的決定,可是我隻信任她,沒有任何人再值得我信任,可是我不知道我要不要把假證據的事情告訴她,這些證據我做了很多很多年,我認為我做的一切都是完美的。我能怎麼辦?我找不到證據,就像當初那個時候,他們也一樣沒證據可是結果又怎麼樣?不會有人發現,這是我自己跟自己說的,也沒有人真的想去發現這個。我很矛盾,很多事情總是有萬一的,我不會是那個萬一的我一遍遍的跟自己強調,可是我還是沒有勇氣跟她說,如果她不想為我出庭那我要找誰替我出庭,如果是別人真的出了那個萬一,那所有的事情將完全不在我的掌控中了,我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