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附錄一(3)(2 / 3)

蒽妮徳夫人:誰?誰折磨你?

聲音:埃德加!埃德加折磨我!

蒽妮徳夫人:真可憐!你是誰呀?

聲音:我?我是他妻子,艾瑪。

蒽妮徳夫人:艾瑪!

聲音:艾瑪·薇普!他的前妻。

蒽妮徳夫人:你不是死了嗎?

艾瑪:是他們告訴你的吧,他們跟每個人都這麼說!

蒽妮徳夫人:他們為什麼把你關在這兒?

艾瑪:這個房子底下藏有珠寶,隻有我知道在哪裏,但我不告訴他們!因為一旦我說出來,他們就會殺了我!如果你救我出來,我會告訴你珠寶在哪兒,到時咱倆一起分。

蒽妮徳夫人:可憐的人啊!我當然會救你,可是籠子是鎖著的呀!

艾瑪:鑰匙在簡手裏!把它偷過來!不要告訴她你見過我!簡,尼克德馬斯,埃德加勳爵,誰都不要告訴!(腳步聲)有人來了。搬回雕像!請你千萬記得我啊!

蒽妮徳夫人:記得你?當然會記得你!怎麼會忘了你呢?親愛的,可憐的人呀!多讓人可憐呀!

(她轉動小雕像,書櫃開始關起,但突然卡住了。蒽妮徳夫人使勁轉動小雕像,才關上書櫃,就在這時埃德加勳爵進來了)

埃德加勳爵:蒽妮徳!

蒽妮徳夫人(轉身):埃德加!

埃德加勳爵:從哪兒找到這件袍子的?

蒽妮徳夫人:喜歡嗎?

埃德加勳爵:喜歡?我討厭它!我鄙視它!我恨它!快脫下來!脫下來!

蒽妮徳夫人:埃德加!我隻是想讓你高興!

埃德加勳爵:想讓我高興?這樣隻會折磨我!隻會讓我痛苦!我不會原諒你的,蒽妮徳!絕不!

蒽妮徳夫人:埃德加!我隻是想更接近你!

埃德加勳爵:你隻會把我推得更遠!不想看到你穿這身袍子,我寧願看到你穿得破破爛爛,被鎖在漆黑的、深不可測的地牢裏。

蒽妮徳夫人:不!

埃德加勳爵:脫下來,馬上!別讓我討厭你!

蒽妮徳夫人:為什麼?

埃德加勳爵:這是她的袍子。

蒽妮徳夫人:她的袍子?

埃德加勳爵:艾瑪的!

蒽妮徳夫人:簡沒告訴過我這是她的!

埃德加勳爵:簡讓你穿的?她應該非常清楚。她應該知道這會讓我生氣。艾瑪死的那天晚上穿的就是這身袍子!

蒽妮徳夫人:死?但是她……她沒……

埃德加勳爵:沒什麼?

蒽妮徳夫人(鎮定一下):……死的時候穿著這身袍子,是嗎?

埃德加勳爵:上帝呀!別再說了!這樣隻會讓我更討厭你。(他撕扯著她的袍子。蒽妮徳夫人眼淚汪汪地跑出了門)別走,蒽妮徳,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蒽妮徳夫人:你不愛我,從來就沒愛過我。

埃德加勳爵:不是這樣的!我隻愛你一個人。

蒽妮徳夫人:那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必須像兄妹一樣生活,不能在一起過正常的夫妻生活?

埃德加勳爵:因為我怕她……

蒽妮徳夫人:怕?

埃德加勳爵:是的,怕!怕!我太怕了,這種恐懼從未跟任何人說起過!

蒽妮徳夫人:包括你的妻子?

埃德加勳爵:嗯。現在我告訴你。有時我會看到她龐大的身軀站在我麵前。

蒽妮徳夫人:什麼樣?

埃德加勳爵:非常好!和3年前我最後一次看到的她一模一樣。

蒽妮徳夫人:3年前?

埃德加勳爵:她不讓我走。我是她的囚犯。

蒽妮徳夫人:她不讓你走?

埃德加勳爵:嗯,是的,她非常可怕。我永遠擺脫不了她。

蒽妮徳夫人:但你不是已經擺脫了嗎?從埃及旅行回來,你說你在墓穴中發現了一樣東西,它已經讓你忘記了關於她的一切。

埃德加勳爵:別再提了!也不要再想了!那對我無濟於事。我覺得它已經刻進了我的骨頭裏,我不可能擺脫它。

蒽妮徳夫人:“它”指什麼?什麼意思?

埃德加勳爵:我是說恐懼,一種奇妙的東西占據了我的腦海,我的心靈。

蒽妮徳夫人:但是你說過一切都過去了。

埃德加勳爵:不,不,它還在,沒有結束。

蒽妮徳夫人:沒結束?

埃德加勳爵:不,蒽妮徳,不會結束,我想它永遠不會結束。

蒽妮徳夫人(聲音哽咽):那你的意思是在你的內心你永遠不可能忘了那個女人?

埃德加勳爵:她向我走來,抱著我,吻著我的唇。

蒽妮徳夫人:吻你?

埃德加勳爵:好像要吻我……但她沒吻,她在吮吸。

蒽妮徳夫人:吮吸?

埃德加勳爵:她吮吸著我的氣息,我都要窒息了。(臉色發青)

蒽妮徳夫人:上帝呀!埃德加,你病了!你病得不輕,比你我想象得都要嚴重。

埃德加勳爵(掐著自己的喉嚨):嗯,嗯。我無法呼吸!我要窒息了,她掐得越來越緊!我的喉嚨好緊!救我!救我!

蒽妮徳夫人:噢,親愛的埃德加勳爵!你一直自己忍受著痛苦,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埃德加勳爵:我不能告訴你。我無法說出無法形容、難以名狀的東西。(喘了口氣)她的手還在緊緊地掐著我的脖子。越來越緊!救我!救我!

蒽妮徳夫人:尼克德馬斯!(喊著跑開了)尼克德馬斯!

尼克德馬斯(後台):你叫我?蒽妮徳夫人。

蒽妮徳夫人(後台):是的,請幫幫我,埃德加勳爵病了。(哭著說)

尼克德馬斯(後台):沒事,沒事,蒽妮徳夫人。別急。

蒽妮徳夫人(後台):噢,求你,快點,快!

尼克德馬斯(後台):你待在這兒。我去看看。(上場)別急,別急,可憐的埃德加勳爵!你怎麼了?你害怕了嗎?

埃德加勳爵(在地上打滾兒,掐著喉嚨):嗯,嗯,恐懼。是她,我總也擺脫不了她。

尼克德馬斯(遞酒壺給他):喝一口順順,你必須以毒攻毒。

埃德加勳爵:不,我不會違背我的原則的。你知道我是一個禁酒者。

尼克德馬斯:哦,那好吧,那樣的話……(自己喝了起來)

埃德加勳爵(看著尼克德馬斯喝):其實想想,就一滴應該沒什麼吧?

尼克德馬斯(把酒壺遞給他):隻是為了治病。

(埃德加勳爵喝光了酒壺裏的酒)

(向下倒了倒空酒壺)

感覺好點了嗎?

埃德加勳爵:嗯,好多了。謝謝。尼克德馬斯,今天晚上你陪著蒽妮徳夫人吧。

尼克德馬斯:陪蒽妮徳夫人?

埃德加勳爵:對,怕那隻狼來,我不想讓她一個人待著。(退場)

尼克德馬斯:不,不,埃德加勳爵,不要,不要讓我去陪蒽妮徳夫人,讓我做什麼都行!害怕。害怕。害怕。我害怕凸月。噢,害怕!噢,害怕呀!

簡(拿著附子草上來):找到錢了嗎?

尼克德馬斯:是的,謝謝你,簡。

簡:快走吧,尼克德馬斯。我從來沒喜歡過你,但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上帝保佑你!

尼克德馬斯:謝謝你,簡。這是唯一別人向我表示的友好。

簡:帶著這份友好離開吧。我必須要掛起附子草防著你了。

尼克德馬斯:我明白。(退場)

(簡在屋子裏掛附子草。蒽妮徳夫人進來。)

蒽妮徳夫人:埃德加勳爵哪兒去了?

簡:出去打狼了。

蒽妮徳夫人:他又去打狼了?拿著那把破槍?

簡:我想他帶的是把馬手槍。

蒽妮徳夫人:這個渾蛋!

簡:蒽妮徳夫人,我不會讓你這麼說埃德加勳爵的。

蒽妮徳夫人(看著簡的手腕):如果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她就應該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從中間的關節處切斷她的手指。(擰著簡的手指)

簡(尖叫):啊!

蒽妮徳夫人:或者從手腕切掉她的玉手。

簡:請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蒽妮徳夫人:或者砍掉她美麗的小耳朵。(揪著簡的耳朵,順手從簡的圍裙兜裏拿走了鑰匙)

簡:噢!噢!噢!求你,放手吧!

蒽妮徳夫人:如果你願意做這些事的話,說明你是愛他的。不然,一邊站。

(放開簡)

簡(揉著她的手腕):看看,你弄紅了我的手腕,你太狠毒了。這就是事實。你知道我對埃德加勳爵沒什麼。你比我更能抓住他的心,但他愛的是艾瑪!艾瑪·薇普!我們倆在這兒爭奪這個男人,有什麼用啊?他愛的是一個死人。

蒽妮徳夫人:你這狠毒的女人!你每次說起那個女人,你就不怕被綁架?我警告你別惹我,否則我會對你不客氣!

(簡要離開)

站住,簡!看這兒。我要讓你看看我的魔法有多深。(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我很快就能夠弄清楚這個房子裏發生的一切。那個娘們的死不會是偶然,你的風濕也不可能無端地就治好了!

簡:噢,太惡毒了!太惡毒了!祈求上帝把我們從邪惡中解救出來!

蒽妮徳夫人:不,你這個壞女人!你這個棄兒!馬上離開,否則我會殺了你。我要把你用蠟和泥做成模型,第一個打破我底線的,我將會……我不是說對他做什麼……你等著瞧吧!快滾——我要看著你滾。(跑向簡)

簡(非常害怕,哆嗦著,急忙祈禱,大叫):惡毒!惡毒!

蒽妮徳夫人(大笑):惡毒,或許吧,但我已經拿到了鑰匙!(她走進書櫃,挪開雕像,書櫃向後一滑)噓!噓!艾瑪!艾瑪,親愛的。你在嗎?

艾瑪:我還能去哪兒呀?你拿到鑰匙了嗎?

蒽妮徳夫人:是的,我拿到了。

艾瑪:開門。快,快!

蒽妮徳夫人:我不知道要開哪個呀。

艾瑪:快,快!一會兒就有人來了。

蒽妮徳夫人(一個一個地試):天哪,怎麼這麼多呀。

艾瑪:快點!救我!救我!

蒽妮徳夫人(打開了門):噢,好了,艾瑪,親愛的,你可以出來了。

(艾瑪飛了出來,尖叫著,像一個瘋子一樣。她掐住蒽妮徳夫人的脖子,使蒽妮徳夫人背對著觀眾,緊貼著蒽妮徳夫人。蒽妮徳夫人蹲了下來)

艾瑪(鎮定):噢,你這個大傻瓜!你知道艾瑪·薇普是可以拚成“vampire”(吸血鬼)嗎?

(蒽妮徳夫人伸手,撕破了艾瑪的臉,是一個塑料麵具,艾瑪變成了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