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附錄一(2)(1 / 3)

尼克德馬斯:是的!是的!是盜墓者!吃屍體的東西!是它發出令人厭惡的吮吸聲。它從我的骨頭裏吮吸骨髓,我現在就能感覺到,它就在附近。新娘的床,孩子的床,死亡的床!她來了,蒼白的吸血鬼,借著暴風雨來了。她的眼睛,她的羽翼,她飛過大海,使大海變成血海!

她用嘴唇殺人!她的眼睛瞪我是為了嚇唬我,我能感覺到這個惡魔的毒牙。

(嚎叫聲停止)

埃德加勳爵:那是什麼?

尼克德馬斯:隻是一隻狼。

埃德加勳爵:不!是維克特!維克特回來要襲擊我!(向外喊道)給我拿來那支槍。這次我一定要殺了它!(指著門口的毛)看!真是它!這次我不會讓它跑了。

尼克德馬斯(抱著埃德加的腿):不!主人,不要去!這樣做根本沒用!

(慟哭、哀歎聲混雜在風聲中)

埃德加勳爵:放開我!該死的怪物,我要把你打入地獄!(退場)

尼克德馬斯:不!主人!主人!那是艾瑪·薇普!一個女鬼,嘴裏吐著煙灰,孤獨地在雨裏哭泣。

(槍聲、跑步聲及嚎叫聲響起)

簡(衝進來):這些喊聲是什麼?你把死人都吵醒了。

尼克德馬斯:主人又去幹那事了——打獵。

簡:又是狼嗎?

尼克德馬斯:他確定這次是維克特。

簡:維克特?

尼克德馬斯:是他那麼說的!

簡:哦,別呆頭呆腦地站在這兒!趕緊去追他!幫點兒忙去!

尼克德馬斯:哦,不。別讓我去!壁爐上的東西會讓你的血液變冷。

簡:啊,你這個膽小鬼。你要不去,我就自己去。

尼克德馬斯:哦,很好,女人。等一下,我裝上假腿。

(他走出去,螺絲擰腿的聲音很難聽,又返回來)

簡:看起來不隻是你的腿被咬掉了,性能力也沒了。

(她從牆上拿下一把槍)

尼克德馬斯:你拿那槍幹什麼?

簡:讓我去!讓我去!別擋我的路。埃德加勳爵需要我。

(槍上了堂,子彈打在了那幅畫上,畫碎了)

尼克德馬斯:看看你幹了什麼。你打死了艾瑪夫人。這個畫正在流血!(從她手中奪過槍,朝著與埃德加勳爵同樣的方向退下)埃德加勳爵!

簡(在他背後喊):別穿磨坊的小路,跑到荒野裏。另一條路,尼克德馬斯!另一條路!走鬆林會近點。快點,快點,尼克德馬斯!快點!

蒽妮徳夫人(走進):埃德加勳爵在哪兒?

簡:他正在搜查荒野。他認為他看到了維克特。

蒽妮徳夫人:那隻狼還是孩子?

簡:都有。

(謝幕)

場景3

還是當晚,天快亮了。蒽妮徳夫人坐在壁爐旁邊的椅子上,埃德加勳爵圍著她轉。

埃德加勳爵:能告訴我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嗎,親愛的蒽妮徳?

蒽妮徳夫人:我和簡聊到很晚,她講起了曼達克裏斯特的故事,它的曆史、傳說等等,我聽得很高興。天越來越晚了,我和平常一樣準備睡覺。卸完妝後,我徑直走到我們的臥室,發現你枕在一本書上睡著了。我爬到床上躺在你身邊,但卻睡不著,於是又起來下了樓。因為有些木柴還在燃燒,我就讓簡睡覺前不要熄滅壁爐,她照做了。然後我就坐在椅子上,開始閱讀你寫的關於變狼狂和埃及朝代的專著。你應該也記得,那晚下著小雨,後來下起了冰雹。我邊看書,邊聽冰雹劈劈啪啪地敲著窗戶。讀到那章埃及法老鍾情於木乃伊藝術,以致讓阿姆裏公主裝死而保存了起來,也就是眾所周知的“睡著的公主”……

埃德加勳爵:……但是“某天會醒來”。

蒽妮德夫人:是的,就是那個!“某天會醒來的睡著的公主”。還有她的墳墓被阿努比斯,這個長著孤狼頭的神把手。但是她的墳墓再也沒人找到。

埃德加勳爵:人們普遍認為是這樣。

蒽妮徳夫人:接著,玻璃窗上的敲擊聲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因為冰雹已經停了,但聲音還在繼續。玻璃窗碎了,我轉過身來,它就在房間裏。我開始尖叫,但卻跑不掉!我跑不掉!它抓住我的頭發,然後……我記不清了!我記不清了!

埃德加勳爵:你的脖子好像受傷了。那兒有個傷口。

蒽妮徳夫人:傷口?我覺得很虛弱,我覺得很憔悴,那時好像要流血而亡了。

埃德加勳爵:但是你不可能流很多血,你的睡衣上隻有不足5滴血。你現在最好去休息一下。

蒽妮徳夫人:不要睡覺!我不要睡覺!我再也不要睡覺!睡眠已經死了,睡眠已經死了,她害死了睡眠。我不敢自己睡覺,不要離開我,再也不要離開我,因為睡眠已經死了,睡眠死了。(她慢慢挪下舞台)誰謀殺了睡眠?

埃德加勳爵:簡會陪著你。(開著門站著,對簡說)照顧好她,簡。

簡:我會的,主人。

埃德加勳爵:好,簡。

(尼克德馬斯從法式門處進來)

尼克德馬斯:蒽妮徳夫人醒過來了嗎?

埃德加勳爵:她很虛弱,需要長時間休息。(歎息)

尼克德馬斯:您在歎息……我擔心,一些可怕的想法壓抑了您的心靈。

埃德加勳爵:噓,噓。她可能會聽到。

尼克德馬斯:埃德加勳爵,看看那幅畫。

埃德加勳爵:什麼,它在滴血?

尼克德馬斯:您肯定想到了它。

埃德加勳爵:不,不。我不希望是,但我擔心……

尼克德馬斯:什麼?

埃德加勳爵:跟你說些事情,但不是這兒——不是現在——明天。

尼克德馬斯:天馬上就要亮了。

埃德加勳爵:我會一直坐到太陽升起。你可以去取我的燒瓶和子彈。如果你願意,給槍重新上膛。

尼克德馬斯:蒽妮徳夫人一切安好,是嗎?

埃德加勳爵:是的,但是她的精神受到了驚嚇。

尼克德馬斯:由於身體上的虛弱,我鬥膽問一下?

埃德加勳爵:但為什麼她非得身體上虛弱?她很強壯,很健康,但隻是幾小時前。年輕和健康的光芒閃現在她臉頰上。一夜之間,她就變得虛弱不堪,可能嗎?尼克德馬斯,坐下來。你知道,我不是一個迷信的人。

尼克德馬斯:您當然不是。

埃德加勳爵:但是,我從來沒有像今天晚上這樣被完全震撼過。

尼克德馬斯:您繼續說。

埃德加勳爵:我有個可怕、醜惡的猜疑,我不敢跟人提起,害怕被人嘲笑、蔑視。

尼克德馬斯:我一頭霧水。

埃德加勳爵:尼克德馬斯,對我發誓,你不會向任何人說起我即將告訴你的這個可怕的猜測。

尼克德馬斯:我發誓。

埃德加勳爵:尼克德馬斯,你聽說過那個可怕的迷信嗎?在有些國家十分盛行,說是有些東西永遠不會死去。

尼克德馬斯:永遠不死?

埃德加勳爵:總之,你聽說過——聽說過,呃——哦,上帝!我害怕說出這個詞,盡管我聽到你3小時前說起過。我敢說嗎……我敢說出來嗎……

尼克德馬斯:吸血鬼?

埃德加勳爵(興奮狀):你說對了,你說對了。諾斯費拉圖。但是,再次跟我發誓,你不會把它告訴任何人。

尼克德馬斯:我保證不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起那個讓我自己完全不相信的猜疑。

埃德加勳爵:那麼,就讓我袒露一下我最大的恐懼吧,尼克德馬斯。

尼克德馬斯:說吧,讓我聽聽。

埃德加勳爵:我覺得這個吸血鬼……在我們中間。

尼克德馬斯(發出一聲極度痛苦的聲音):我們中間?哦,上帝!哦,上帝!不要造出這麼一個可怕的猜測,我求您。

埃德加勳爵:尼克德馬斯,兩周內,我要去開羅,在那兒,我會安排一次去吉薩的探險,去弄清楚神秘的南部北非廢墟。

尼克德馬斯:您打算帶上蒽妮德夫人嗎?

埃德加勳爵:不,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況,這次旅行對她來說太累了。我會給她安排個療養院,去照料曼德克裏斯特,直到我回來。我相信,在那片有著金字塔與神聖木乃伊的沙漠中隱藏著一些秘密,至少我會遠離她。

尼克德馬斯:離開蒽妮徳夫人?

埃德加勳爵:不,離開艾瑪夫人。因為,尼克德馬斯,是她通過吸人的血延長了自己的生命。

埃德加勳爵:不要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