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對北,南對東,白板對紅中。名師對高手,賭棍對牌蟲。邊三萬,嵌七筒,獨聽對雙風。崗上開花險,海底撈月凶。中發白三坎齊全,稱為三元會;幺到九一個不缺,叫做一條龍。每賭必輸,輸了又輸,皆因額頭有皺紋;一輸就慘,慘上加慘,賣了家具當窩棚。
前五句為麻將術語,高度概括了麻將的特色。末句點晴,指出搓麻賭徒的最終下場,其毒其害,讓人怵目。
竹
一七體詩也可橫寫成樓梯式,如張南史寫的《竹》:
竹,竹。
披山,連穀。
出東南,殊草木。
葉細枝勁,霜停露宿。
成竹處處雲,抽筍年年玉。
天風乍起爭韻,池水相涵更綠。
卻尋庾信小園中,閑對數竿心自足。
小舟晚賞荷花
天浮月影水浮天,路繞山頭樹繞煙。
船小小行人意適,藕花新素酒杯傳。
這是宋朝的宋伯仁所做的一首詩,正反讀法都夠俏麗,奇巧天成,雖算不上什麼佳作,倒也頗堪玩味。
書手詠茶
古時有一位文學家,他的女婿是個刀筆小吏,人稱“書手”。有一次,老丈人要試一試女婿的文采,就指院中茶樹為題,讓他賦詩一首。
女婿慢慢地吟道:
據看庭前一樹茶,如何違限不開花?
信牌既仰東風去,火速明朝便發芽。
老丈人聽了說,詩非不通,隻是有一股衙門氣。於是又叫他詠月,小吏複吟曰:
領甚公文離海角,奉何信票到天涯?
私渡津關猶可恕,不合夤夜入人家。
丈人聽罷大笑,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啊!
細一品味,“據看”、“違限”、“信牌”、“火速”和“公文”、“信票”、“私渡津關”、“夤夜入人家”等,都是舊時衙門公事中的常用語,用之於詩,固然說明“陳詞濫調”之令人發笑,但同時也能說明“詩如其人”,創作與生活聯係之密切。
詠土砂壺
清人張玉書,官至文華殿大學士,文章冠一時。年老歸林下,見一家祝壽,高懸某翰林所書壽聯,某問道:“汝何人?”張應道:“詩翁。”某命以土砂壺為題做詩,張即題詩雲:
腰圓肢扁土砂包,才上紅爐氣便豪。
小物不堪成大器,兩三杯水作波濤。
鄭板橋的銅壺詩
鄭板橋棄官後,一日來到揚州字畫社,恰逢一些文人墨客正飲酒助興。此時,他又渴又餓,見屋內木炭爐上的一把銅壺裏水已翻騰,便伸手提壺要衝茶。
忽聽一陣哈哈笑聲,眾雅士中的一位長者道:“新來的先生請聽著,想喝茶不難,要知我們有個規矩,喝前須賦詩一首。請以你手中銅壺為題,若賦得好詩,莫說是茶,即便是酒也由老身包了。”
老者話音剛落,鄭板橋微微一笑,即吟道:
口小腹大鼻耳高,烈火燒身稱英豪。
量小豈能容大物,二三寸水起波濤。
眾文人一聽目瞪口呆,當眾人得知此人是鄭板橋後,都拱手相敬。
雞有七德
一教館主人待教師甚薄,教師見他家有許多肥雞,笑著問道:“君家七德禽如此之盛?”
館主說:“我聞雞稱五德,未喻七德之說。”
教師說:“五德之外,更有二德:我吃得,你舍不得。”
古人謂雞有五種德行,《韓詩外傳》曰:
君獨不見夫雞乎,首戴冠者,文也;足傅距者,武也;敵在前敢鬥者,勇也;得食相告,仁也;守夜不失時,信也。雞有此五德。
教師故意以“得”諧“德”,加上“我吃得,你舍不得”說成七德,以嘲主人之吝嗇,這種措詞法稱為“異類並列”。
李調元詩詠麻雀
清代,李調元一次去江西主考,公畢回京時,州官在十裏長亭設宴為他送行。席間,州官受舉子們的邀請,站起來說道:“久聞主考大人才高蓋世,詩追李杜,今日請即席賦詩一首以壯行色,如何?”
李調元請州官命題。這時正有麻雀在屋簷間跳叫,州官便指著說道:“請詠麻雀。”李調元略一思索,便慢慢念出第一句:
一窩兩窩三四窩,
眾人一聽,無不掩口。李調元又慢慢念道:
五窩六窩七八窩,
有人再也忍不住,笑著問:“主考大人,這也是詩嗎?”
李調元毫不理睬,接著吟道:
食盡皇王千鍾粟,
鳳凰何少爾何多?
這兩句一出,眾人無不驚訝,都覺得如異峰突起,有起死回生之妙,同時又覺得諷刺辛辣,因此個個都很難堪。
琵琶果
莫延韓過袁太衝家,見桌上有帖,寫“琵琶四斤”,相與大笑,另一客屠赤水適到,問因何而笑,屠聽後笑道:
枇杷不是火琵琶,
袁接著說:
隻為當年識字差。
莫再接道:
若使琵琶能結果,
滿城簫管盡開花。
諷竹
自古以來,以“鬆竹梅”為歲寒三友,鄭板橋有《竹石》詩:“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對竹讚頌備至。
有人不以為然,作《諷竹》詩雲:
竹似偽君子,外堅中卻空。
根細善鑽縫,腰柔慣鞠躬。
成群能蔽日,獨立不禁風。
文人多愛此,想來聲氣同。
詠針諷獨眼
因蒲鬆齡得罪了王大官人,王大官人的獨眼管家便出鬼主意借請客為名來羞辱他。
這一次,王大官人把蒲鬆齡讓到了上座。獨眼管家斟酒,先從上座開始,可偏偏把蒲鬆齡閃下,還把壺嘴兒朝著他,在以前這是最忌諱的。
王大官人好象沒看見一樣,端起酒杯來說:“蒲先生,喝呀!”酒杯裏沒有酒怎麼喝呢?
蒲鬆齡卻笑著說:“大家先別喝酒,我先說個笑話助助興吧。臨來時,家裏的正縫衣裳。現以針為題作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