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趙斤欠急忙跑回“烏托邦”的那個小門前，隻見門已經不在，鮮血染紅了整個樓梯口。
壓抑住自己的驚慌，趙斤欠向下走去。
每一步都是心驚膽戰。
在盡頭，一切景物讓趙斤欠倒吸了口涼氣。
滿地都是殘缺不全的肢體，血液已經凝固，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趙斤欠胃裏一陣翻湧，他強忍著不適，繼續向前走去。
這裏似乎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戰鬥，牆壁上滿是彈孔和血跡，家具也被砸得粉碎。在角落裏，趙斤欠看到了一具屍體，他鼓起勇氣將屍體正麵翻開，結果露出的是那個曾在樓梯口接應他的男人的臉。
“啊！啊——”趙斤欠猛地後退幾步，轉頭向裏麵的屋子看去。微弱的呼救聲自他後麵傳來，他轉過頭去看見了幾個殘留著一絲呼吸但渾身沾滿血的人。
“你們還好吧！”趙斤欠急忙跑到他們跟前，用力扯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塊布，纏上了其中一人正在流血的傷口。
“首……首領……”那個人艱難地抬起手，指向了那個房間。
趙斤欠衝向房門前，隻見虛掩著的門後原來井然有序的書架已經轟然倒塌，遍地散落的書籍中躺著一個人，他上半身已經被書架壓住，隻露出了兩腿。
“首領！”趙斤欠使出渾身解數將書架移開，露出了那張臉。首領的身上出現多處傷口，尤其是腹部的傷口最為嚴重，不斷有鮮血滲出，染紅了他身下的書籍。
但好在他還有氣息。幾聲劇烈的咳嗽後，他緩緩移到了書架旁，靠在了上麵。
“我錯了……完完全全錯了。”
首領眼中泛起了淚，“人人平等理想的實現怎麼可能沒有犧牲……”
“發生了什麼？”
“我們被覺醒者襲擊了，隻有一人，能力是——吞噬。”
兩三位醫生從上麵下到了烏托邦內部，後麵跟著幾個身上纏滿繃帶的傷員。
“這裏誰受傷了！”
聽到了外麵的騷動，首領咬緊牙，說：“扶我起來。”
趙斤欠攙扶著傷痕累累的首領到了醫生麵前，幾個工人趕忙將他抬到擔架上，送向了地麵。
“小李給我們傳話說這裏被襲擊了，於是我們急忙叫上了幾位與咱關係不錯的醫生趕到這裏，沒想到……”
他看了一眼遍地的殘肢，握緊了拳頭。
“這是誰幹的？”
趙斤欠重複了首領的話：“隻有一人，能力是吞噬。”
“可惡……混蛋覺醒者。”
……
夜漸漸深了，黑色的晚霞倒映在天邊，好似惡魔的笑容嘲諷著人們的無能。廣闊的天台上站著一人，每當趙斤欠有煩心事的時候，他都會在這裏看夜景，之前，還有老強。
他很喜歡在這裏看夜晚的工廠，在視野好的時候，他還可以看見城市。
夜晚的那裏是一片的金黃，這是趙斤欠夢中的景象，那裏在他的想法裏是沒有運轉的機器發出的隆隆聲的，沒有任何的壓迫。那裏有的隻有自由。
至少是在趙斤欠看來，那裏的的確確是這樣的。
波光粼粼的河麵上橫著一座大橋，橋上的是城的燈火闌珊，光鋪滿了地麵，散發著金色的光暈，如夢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