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什麼意思？”
“我們工人，最需要什麼？”
“錢、自由。”
首領將手擺了擺，放下了手中的筆記，說：“都不是。”
“那是？”
“生產資料——所謂生產資料便是在生產過程中所使用的勞動資料和勞動對象的總稱。”
首領頓了頓，“在其他工廠曾發生過工人破壞生產資料的情況，這是對自身悲慘處境的反抗，但卻沒有解決根本問題。”
“……”
見趙斤欠不解，首領在書架上拿了本書，隻見書封皮上寫著三個字——《小紅帽》。
“讀過沒有？”
“之前看過。”
“假如，我將裏麵的外婆比做工人，那外婆編製的衣服就是生產資料，她用毛線、織針等製作出精美的衣物。這些衣物不僅可以給家人保暖，還能售賣換取生活所需。如果沒有毛線這些生產資料，外婆就無法編織，就像工人失去生產資料無法生產一樣。”
“童話中的大灰狼打破了這一平靜，外婆的衣物等成果被破壞，這就是生產資料被破壞後，工人勞動成果和生活保障受損的情況。”
“如果這樣持續下去……知道最後外婆怎麼了嗎？”
“大灰狼吃了外婆。”
“沒錯，隨著生產資料的破壞，我們總有一天會被埋沒在自己所掘開的墳墓中。”
“……”
“你懂了吧。現如今，我們的處境就是這樣。”
一陣眩暈在趙斤欠腦海裏震顫，仿佛是黑夜中一束光芒衝射進茫茫宇宙，點燃星海。
“可我們並不是無能為力，我認為，有一條道路，一條人人平等的道路，可以避免流血與傷亡，和平地結束對工人的壓迫！”
趙斤欠愣住了，他的大腦第一次接收到這麼多足以顛覆他整個世界觀的信息。
“我是威爾賈納工廠，第二高管——劉東海……以後，我們是同誌了。”
……
夜晚的市場比白天更加冷清，無垠的黑夜中不時傳來幾聲鴉鳴，從“烏托邦”出來後的趙斤欠悄悄回到了工人宿舍。
宿舍隻有十幾平米，但卻有完整的日常生活設備，趙斤欠用手撥開擋在眼前耷拉下來的電線，將穿在外麵的大衣脫在了床上。
他拉上了粗布和舊報紙縫的窗簾，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心中洶湧著激動，像洶湧澎湃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衝擊著他的心房。厚重的大衣雖不能讓他全身溫暖，但他內心的溫暖卻可以讓整個屋子裏變得沒有那麼寒冷。
……
第二天，趙斤欠照常來到了礦洞裏。老強早早就到這兒了，正拿著鎬子挖著石頭中堅硬的粗鐵。
“怎麼樣？他們有說什麼嗎？”
“他們同意我加入了。”
“那就好……你多加小心。”
老強放下手中的鎬子，拍了拍趙斤欠的肩膀，說：“小欠，最近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你你咋了？”
“我被調到北方的馬拉姆斯工廠了，以後可能不會經常見麵了。”
“……什麼時候走？”
“後天，正好是鬼市開放的日子，晚上走。”
“那你那兩個兒子怎麼辦？”
“我把他們托付給了我的一個老朋友，他有點錢，問題不大。北方氣候惡劣，他們就別跟著我受苦去了。”
此時，防空警報毫無預料的響起，礦洞下亮起了赤紅色的燈。一陣機械的聲音響起：
“警告！警告！工廠西南側二階怪物入侵！”
“警告！警告！工廠西南側二階怪物入侵！”
聲音響徹礦洞，刺耳的鐵軌摩擦聲響起，從礦洞下衝出了五六個人，趙斤欠二人看情況緊急也衝著礦洞口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