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寂臉上的微笑終於不複存在,看了看沾著自己鮮血的匕首,他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點了三下頭,這才盯著手上的匕首說道:“你也算是夠狠的了,竟然想用我送你防身的東西來謀害我。不過,既然你不想要它,而我又不會收回送出去的東西,那就讓它先你一步而去吧。”
話音一落,一聲脆響響徹整個寂靜的魔都。匕首在幻寂的手中化作了碎片,輕輕握拳,碎片已經變為了粉末。幻寂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默默地看著腳下的石路,將手中的粉末灑在上麵。銀白色的粉末飄飄灑灑的自幻寂手中落下,就像是飄然下落的雪一樣。
就在粉末撒盡的那一刻,幻寂緩緩抬起頭來,細審眼前的兩人,細審這兩個曾得到了自己無盡的信任最終卻背叛了自己的人,這一刻,幻寂終於明白了,終於明白為何自己剛剛醒來時對任何人的不信任了。那是一種經曆,是一種感覺,雖然自己的記憶失去了,可是,感覺卻不會消失。
搖頭輕歎一口氣,戾氣化作了風狂卷而起,四散而去。這一刻,幻寂終於顯示出了自己的靈力。可是,這並不是示威,而是要宣泄一下過去不忿的種種。狂風卷起了塵沙,吹得衛兵和魔都內的居民睜不開眼睛,而狂風之中唯一能聽到的,就是幻寂的披風迎著風獵獵而響的聲音。
不片刻時,狂風散去,整個魔都又變成了一片晴明,顯得格外安靜。可是,誰都知道,這隻是大戰前的寧靜。
風沙過後,除了幻寂和幻滅以外,其他人所站的位置均有所變動,就連那隊幽冥武士也不例外。幻寂垂下的雙手迅速握拳又馬上放開,顯得格外奇怪。舞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茫然地看向站在他前麵的幻滅,可是,幻滅的神色卻變得凝重起來,顯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
雖然隻是一瞬間,可是,幻滅卻清楚地看到了一切。就在那麼一瞬間,幻寂胸前的傷口瞬間愈合,好像從未被匕首刺穿;就在那麼一瞬間,幻寂身穿的血衣也恢複完整,好像從未被匕首刺穿。刹那間,幻滅明白幻寂之所以能到這裏來,並不是隻靠了一份運氣,他的靈力也同樣不容小覷。
“母後,他是誰?”舞依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小男孩。
此刻,小男孩正牽扯著舞依的衣袖,同時手指幻寂詢問。看他的樣子以及穿著,應該是舞依的孩子。
舞依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幻滅,這才帶著小男孩向著幻寂走去。不片刻時,兩人已經來到了幻寂身邊。舞依深深地看進幻寂的眼睛中去,鄭重地說道:“他是你的王兒。”
幻寂的眼中依舊冷的沒有任何神色,不過卻俯下身去,以右手輕輕撫向孩子的額頭。男孩起初有點害怕,不過,卻並沒有抗拒,任由幻滅溫柔的大手撫在他的頭上。看著眼前的一切,舞依百感交集,不禁在心裏質問道:難道我曾經所做的一切都錯了嗎?
看著眼前父慈子孝的情形,舞依再也控製不住了。默默地轉過身去,任由淚水恣意流下,卻沒有哭出聲來。好半響她才止住了哭泣,低聲說道:“我知道你來此的決心,也清楚你靈力的強大。我知道,沒有人可以阻止你做你想做的事。不過,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帶著我們的孩子安然離開,這就算做我的請求,最後的請求。答應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