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日,穀地漸深,我們除了看見羊駝之外,還發現了駱馬的蹤跡。駱馬生活在高山,它們很少跑到永久性積雪的下麵來,它們比羊駝更加適應寒冷、荒涼的高山氣候。我們還見到了以獵食鼠類為生的狐狸。
即使是有一些動物,也難以改變這裏荒蕪的景況。天空晴朗,色彩明亮,在這樣的景色裏呆久了,你也同樣會感覺枯燥乏味。在一個分水嶺的山腳下,我們開始露營。往東邊流去的河水並不會流進大海,河流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鹽湖。宿營地還有積雪,高地的風向遵循一定的規律:白天微風吹向山穀,一到晚上,山上的冷風便呼嘯地往下刮。我們宿營的當晚,冷風使氣溫變得非常低,容器裏的水很快就變成了厚厚的冰塊,我們穿上所有的衣服也無法禦寒。嚴寒難耐,令人無法睡覺。好不容易挨到天明,我們全身麻木,都快凍僵了。
在科迪勒拉山南部,暴風雪會使人喪命,而在這裏冷風也同樣是殺人的魔鬼。我們的向導說,在他十幾歲的時候,有一年5月和一群人一起穿越科迪勒拉山,走到山腰時,突然狂風大作,飛沙走石,人坐在騾子背上都坐不穩。天空明朗,沒有雨雪,氣溫卻在冷風的作用下愈來愈低。狂風就這樣肆虐了整整一天,人們早已疲憊不堪。向導的一個兄弟打算從原路返回去,但他在途中死去了。兩年後,人們發現了他的屍體,他就躺在騾子的屍體邊上,手裏還拿著韁繩。幸存者中,有兩個人被凍掉了手指和腳趾,230多頭牲畜也隻有14頭活了下來。向導說他能夠在那次大風中活命,真是上天保佑。萬裏無雲的天空,呼嘯凜冽的寒風,致人死地的低溫,這種怪天氣恐怕在世界上的其他地方很難找到。
會唱歌的沙子
7月1日,我們到達了科皮亞波穀地。在鎮裏,我們聽到當地居民中的一些傳聞,他們說附近的一座山丘會發出奇怪的叫聲。經過實地考察,我終於弄清楚了其中的原因。
原來,小山上覆蓋著沙子,每當遇到人力或者風力的時候,沙子發生移動,就會發出響聲。許多旅行者在紅海附近的西奈山上也聽到過同樣的聲音。我曾經在巴西的海邊旅行,馬匹在幹燥的沙地行進時,馬蹄和沙粒發生摩擦,會發出一種非常奇特的吱吱聲。
古印第安人的遺跡
一天,我和幾位商人一起去打獵,這次狩獵的收獲頗為可憐,但是令我高興的是,我居然發現了一個遠古印第安人村落的遺跡。
這個遺跡的中央,是一個就像天然形成的小山似的土墩子,平地周圍,散布著房屋、牲口棚子、灌溉的溝渠,還有埋葬死人的墳地。從這些遺跡來看,當初這裏的居民應該非常多,生活設施和生活條件也很不錯。
我推測,當時的人們已經會製造陶器、紡織衣服,有銅製的工具和寶石飾品。他們的餐具是用石頭雕鑿而成的,非常漂亮。這裏的建築很恢弘,有宮殿和水利工程,埋葬死人的墳堆非常龐大。這些都說明這裏的印第安人創造了很高的文明。
在這裏,我們還發現了1746年大地震中被徹底摧毀的舊卡亞俄城。城市的牆基已經被埋沒在了大堆大堆的鵝卵石中,磚牆支離破碎,好像是被潮水卷過來的,一段一段地淩亂分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