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礙於薑茂博那要吃人的眼神，再想想大兒子從小在那個死老太婆身邊長大，一點也不順自己的心意，於是一咬牙也簽上了名字。
薑茂博將信紙撕下來往薑衛國的方向一拋，紙張就如沒有羽毛一般，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圈，然後重新舒展開來，一左一右晃蕩著飄落到了地上。
薑然也不覺得被羞辱，反正自己現在就隻是個孩子，沒誰會覺得自己撒謊，薑衛國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麼話，周圍人就算議論怎麼也說不到自家頭上來。
於是上前將信紙撿了起來，看了一下，疊好抓在手中看向薑茂博，依舊一副懶洋洋的無賴模樣，再次開口說道：
“把我家的鑰匙交出來...”
“你....你個小王八蛋....”薑茂博終於忍不住怒氣罵出了口，正想上前抽人，卻被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止住了身形。
“哼.......”一聲冷哼從人群的後麵傳了過來，聲音雖然顯得異常的蒼老，但又充滿了力量。
“真是出息了，一個機械廠的總工程師，一個交通局的財務科長，竟然對自己的子女和孩子刻薄到這種程度，這就是新時代的知識分子？我呸......”
“戚老....”
“戚老....”
............
聽見聲音，所有人都自覺的分開了一個道給身後那個蒼老聲音的主人。
來人是個一米八多將近一米九的老人，蒼白的頭發圍著禿頂轉了一圈，典型的地中海。
老人拄著一個深紅接近黑色的木頭手杖，一步步的從人群裏走了過來。
“這些年我早就覺得衛國一家過得不正常了，沒想到是你們兩個幹的好事，嗬，活了一輩子也真是開了眼了，偏心的見多了，但偏心到刻薄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我們家的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別自以為是個老紅軍就賣老資格，你算什麼東西.......”
薑茂博終於忍受不了了，將身體裏所有的火氣都爆發了出來，對著走來的戚老就是一通厲喝，哪怕對麵站的是個曾經受所有人敬仰和羨慕的退伍老紅軍，也擋不住他此時的怒氣。
“你的家事？我剛才不是聽你斷絕關係了嘛，你都不認兒子孫子了，還好意思說這種話，知識分子都要是像你這樣，國家真怕是要完了！”
別看平日裏戚老看上去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此時打起陰陽怪氣的腔調，引得周圍一眾鄰居全都捂嘴偷笑了起來。
接著戚老也不等薑茂博再開口，直接說道：
“你的房子？我聽說今年年底全市的單位都要分新房子了，你們兩個都是領導崗位的，新房都有份的吧！”
“關你什麼事。”
“既然你領新房了，那這房子就要退還給單位了吧，我會打報告給單位的！”
一聽戚老說要打報告，薑茂博的火氣嗖的一下就縮了回去，眼神迅速變得鋒銳起來，死死盯著戚老，生怕自己夫妻兩人即將到手的兩套新房被人截了糊：
“你要幹什麼？”
“哼.......”
戚老輕蔑的看了薑茂博夫婦兩人，眼中的戲謔所有人都看的十分真切。
“那這房子.......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