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家外婆李秀月愣在原地,嘴巴一直微微開合,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的樣子,薑然忽然覺得有些沒意思。
說穿了還是這個年代的人,心就算壞的,也壞的很有限度,無非逃不過那麼幾樣東西。
於是薑然放輕了語氣,眉頭稍微皺了皺,說道:
“要鬧出人命,我就跟我爸陪著;找罪魁禍首,剛剛已經給你指明了;至於我媽工傷的賠償錢,你就不要想了,攏共也就一千出頭一點,加上喪葬、工齡和級別這些,一共也不超過1500,為了給我媽下葬已經花了不少了。”
“其餘都是我今後的學費,別用什麼照顧我的借口要錢,我也用不著你照顧。”
“剩下還有什麼,說吧.......”
大概最後提到的錢擊中了李秀月的軟肋,被人提前爆出了真實目的,她也不好意思在提,畢竟這是在城裏,不是農村,臉皮也放在這呢,還是薄的,這事要擱在三十年後,估計不給錢房頂都能給你拆了。
半天說不出話來的李秀月滿臉陰狠的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外孫,然後轉向薑衛國惡狠狠的撂下句狠話:
“姓薑的,你看看你,過得都是什麼日子,無能的玩意,二丫頭跟了你真是造了孽了,今天的事沒完,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你給我等著。”
說完李秀月就帶著兩女一兒要離開,大姨家也有個跟薑然差不多大的兒子,看著薑然的眼神有些柔和嗬驚奇,善意的點了個頭,倒是小姨年歲不大,真心關懷的彎下腰摸了摸薑然的頭。
“以後有什麼事,記得來找小姨,記得啊!”
看著離開的四人,薑然鬆了口氣,再次轉過身來看向還站在原地的爺爺奶奶薑茂博和王蓉芳,依舊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背著個雙手跟個小大人似的。
“你們.......”
“還有事?”
看到薑然這副不倫不類的做派,薑茂博就心底冒火,可是現在大庭廣眾的打又打不得,歪理更是講不出口,於是不再看那張令人惱火的小臉,轉而對著薑衛國,冷聲說道:
“你生了個好兒子啊,油腔滑調強詞奪理是一把好手,今天我也不想跟你在囉嗦了,從今往後,我們斷絕血緣關係,你我也不再是父子,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搬走.......”
“從此你過得好壞與我薑茂博再沒有任何一分錢關係,就是要餓死了,也不要再來找我,我們也不會找你,死也不用你來看。”
薑茂博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可惜再次被一個稚嫩的聲音叫住了身影。
“好啊.......那就留下字據,簽字.......”
“你......”
薑茂博聽見聲音再次用怒火中燒的眼神看向那個才不足一米五高的身影。
因為周圍的鄰居人都還在,他自己說出去的話也收不回來,不過性子倒是強硬,直接跑到一旁的五鬥櫥上麵拿起一疊信紙和一支筆,刷刷刷的就寫了起來。
不到十分鍾,一張紙就被薑茂博寫的滿滿當當的,然後鄭重的在角落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看向薑然。
薑然才不會怵他一個半大老頭,隻是用下巴昂了昂,示意站在一旁的奶奶王榮芳。
“還有個......也簽上,別給我來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的,我們家不吃這一套。”
“好...好得很,過來簽。”
薑茂博直截了當的對著王榮芳喝了一聲。
王榮芳畢竟是女性,哪怕平時心裏在偏心小女兒,不喜歡大兒子,但真到了這種斷絕關係的時候,還是有點猶豫的,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真要說一點感觸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