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茂博和王蓉芳兩人被戚老爺子擠兌走了之後，戚老並沒有說話，轉身回頭冷冷的看了一眼還聚在門口的其他人，眾人紛紛明白過來。
“戚老，您慢聊，我就先走了。”
“戚老，我們也走了，您慢點。”
........
隨著一陣陣的告辭聲，擁擠在玄關處的眾人很快就走的一幹二淨。
薑然好奇的看向這個滿身威嚴，氣勢同樣不凡的拄杖老人。
而戚老也同樣也在眯著眼看向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碰。
如果是動漫的話，那此刻一定有兩道電流在空中相撞了起來，然後爆炸。
薑然的麵色平靜、神色淡然、攜帶著對未來的期盼，甚至帶著一種看透世事變遷的滄桑。
這對於戚老來說極其的詫異，這讓他有種在和一個與自己差不多年歲的人對峙一般。
隻是戚老的生命中如今已隻剩下了暮年，而薑然，則是仿佛能看透紅塵俗世，世事未來，人生命運一般，飽含了無限的希望與蓬勃生命力的堅定。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對峙了幾分鍾，誰也沒有打擾，包括想要上前感謝的薑衛國，也被戚爺抬手給製止了。
不過最終戚爺也沒有和薑然說一個字，隻是抬頭看了一旁站著的薑衛國一眼吩咐了一句：
“房子你們安心住，等安定下來了再說其他的。”
“謝謝您了，戚老爺子。”
“嗯......”
戚爺隨意的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在孫子戚建華的攙扶下離開了。
隻是在臨走的時候，戚建華轉頭對著薑然眨了眨眼，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讓薑然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戚建華和自己也就小時候一起在家門口瘋玩過，後來去當了幾年兵剛回來也已經有些陌生了，可今天......？
難道這就是尿尿和爛泥的交情？
當然，這不過是個形容，反正薑然從記憶裏記得，他小時候和這個戚建華可謂是玩的就差去放火燒房子了。
把500響鞭炮拆了，然後拿去炸螞蟻窩，炸魚，甚至是朝有人的公共廁所的坑洞裏扔都是常有的事。
等大年三十戚老爺子吩咐兒子去放鞭炮的時候，整個大院的人都能聽見戚援朝追著戚建華追打時的慘叫聲，十二點晚家鞭響的炮竹聲都擋不住。
那時候戚建華可是周圍幾個大院有名的調皮搗蛋，這當了幾年兵回來，怎麼變得正經起來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薑衛國已經去將房門關好，走過來用手掌摸了一下薑然的額頭。
“嗯.......已經不熱了，不過你這個聲音，還是要多喝點水，病去如抽絲，還要好好養幾天，這幾天家裏事多，爸沒顧忌的上你，趕緊去床上再休息休息吧。”
“沒事的，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忙吧，我去歇著了.......”
應付了一句，不過終歸那一聲爸還是沒有叫出口。
畢竟隻是占據了這個身子，許多事雖然有印象，但還是有些張不開這個口。
“對了，給你媽上柱香吧，哎........”
薑衛國拉了一把阻止到，薑然這才想起那個記憶中印象深刻的女人，轉頭看去。
桌上的照片雖然是黑白的，但在這個年代依舊擋不住他母親張永芳的洋氣。
記憶中那個深刻的，喜歡穿著一條淡紫色的，實則薰衣草顏色的絲綢長裙的女人，今後恐怕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