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華橫溢,跟他們這些糙漢子不同,但我就是有一股英氣。

「早聽說過嫂子在龍山鎮的事跡!還是我們告訴大哥的呢!大哥不信,還說一個小丫頭稱什麼大姐!」

「嫂子您是不知道!那年春天大哥去偷看你!回來就睡不著覺了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大哥的槍是不是那時候就生銹了,哈哈哈哈!」

三爺見被人掀了老底,大吼了一聲:「再笑,再笑讓你們都娶不上媳婦!」

兄弟們見狀笑得更歡了,三爺悶了好幾口酒便把我扛回了屋裏。

7

過了除夕,就是春天了。

寨子裏恢復了生機,糧備處也開始開荒了。

三爺趁著雪還沒化獵了頭白狐回來,進門就抱著我轉圈。

「夫人猜我今天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回來!你一準猜不到!」

「桂糕?酸杏兒?」

「都不是!你看!」

一隻雪白的狐貍,還冒著熱氣,身上竟無一點傷口。

「這白狐的皮毛竟如此完整?」

「夫人前幾天說想要一件白狐大氅,冬天快過了狐貍都出了洞,留著你明年用!」

「我怕用火銃夫人嫌棄不好看,就徒手抓的!」

我方才看見他的右手上幾道血淋淋的抓痕,氣急地說了句:「傻呀!」

他摸了摸後腦勺,隻知道憨笑。

我隨口的一句話卻被他記在了心上。

可我從未為他煮過一碗麵,隻因為他說舍不得我的手沾了水。

他說我是他的寶貝。

髒活累活他來做,我隻管做我的壓寨夫人。

為了保證美觀,他腳一踢抬起火銃。

「砰砰」兩聲,子彈自狐貍左眼進從右眼出,還給我添了副手套。

人人都知道我是三爺的心尖寵。

偷看過我洗澡的小弟直接被剜去了雙眼斬首示眾,那眼珠到現在還掛在黑蜂寨的門頭。

很快,我有了身孕。

他開心極了,特意找了個醫館的大夫照顧我。

我產下頭一胎的時候,正值軍閥割據的混亂年間。

他為了搶頭羊讓娃娃喝上羊奶,帶著一支飛虎隊入了羊圈。

那幾天下了暴雪,他三天三夜未歸。

黑蜂寨亂了套。

甚至有的人開始選拔新大當家。

有人說新的大當家得接管我這個嫂子。

寨子裏為了大當家的頭銜爭得頭破血流。

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漸漸露出了本性。

一夜,我抱著孩子喂著奶。

門口傳來撬鎖的響動。

孩子似是覺察到了什麼,一個勁地哭,哭得我心煩。

我舉起了三爺留給我防身用的槍,這些年他也教過我兩下子。

再不濟我就和孩子同歸於盡,也不能讓狂徒得逞!

「吧嗒。」

門鎖落下了,我吹滅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