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公主看向大胡子:「諫議大夫,如今你可還覺得女子不堪大任?」
老頭轉向我,竟行了個禮:「是老夫狹隘了,老夫為先前的言論,向向博士致歉。」
我忙將他扶起:「諫議大夫,您可別折煞我了,治病救人,本就是醫者本分。」
長寧公主拔下頭上的簪子:
「向博士,你著手成春、醫者仁心,乃女中豪傑,此玉簪是我大婚之時皇兄所贈,今日便轉贈予你,願卿銘記女官職責,勉力前行。」
「臣叩謝公主賞賜。」皇帝所贈之物,代表皇室的尊貴和權威,珍貴非凡。
長寧公主是在為我撐腰,亦是為大夏第一個女官撐腰。
那日,長寧公主私下同我說:
「三年前我年紀尚淺,不懂情為何物,一心隻想著用公主的身份為大廈出一份力,竟對你說出貴妾那番話來。如今想來,實在慚愧,害你傷心離去,與川哥哥生生錯別三年。」
「那日我本還辯駁說,她寧願出走也不願嫁你為妾,可見對你並無情意。是川哥哥點醒了我,他說,『長寧,你搞錯了一件事,從來不是她非我不可,而是我非她不可。這世間萬物皆可同享,唯獨情愛一事,一旦發生,便隻能唯一。』」
長寧公主於去歲遇見了探花郎,才真正懂何為情。
17
那日,楊柳拂堤,芳菲鬥艷,他立於這絢爛光景中,卻自成一派地超凡脫俗,他在等我。
我向他走去,尚有一段距離,他便轉身看了過來,等著我走近,與我並肩同行。
沒有言語,卻心有靈犀般默契,這一刻,我覺得心安。
走動之間,手無意中相碰,我看到他的耳根爬上了粉紅,麵上清冷依舊。
我伸手過去,扣上他的掌心,十指相握,掌心的溫度蔓延。
他怔在原地,麵上和脖子皆通紅。
「向川,我現在改口,不再喚你兄長,可好?」我看著他,心跳很快。
他看向我,眼裏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化為長長的一個字:「好。」
我竟看到他的眼裏有隱隱的水光。
臨近向府,我欲把手抽回來,他清冷的眉心微蹙,不願鬆手。
「葵兒,他們總要知道的。」
他拉著我走進門。
院子裏,阿爹、阿姐看向我們相握的手。
我像一隻鵪鶉,已經把頭埋到脖子下麵去了。
「便是你們看到的這樣。」他語氣清冷,卻掩飾不住唇角的得意,後拉著我繼續往裏走。
我聽到身後的阿姐音調上揚:「成了成了,阿爹,我們快些選日子。」
阿爹:「好好好,這府邸的修葺要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