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鍾於空中縮成一番小小鈴鐺掛在式神脖間,光華之後,式神原本燃燒的赤紅頭發化成黑色,隨風散開,暴戾之氣全然消失,天地間屹立的沒有所謂的東皇鍾式神,而是一個溫潤少年。
式神單膝跪地,尊敬從容,“主人再生之德,沒齒難忘。”
葉長殊拉起祭月的手,從墟鼎取出碧血散,小心翼翼的塗在傷口處,順手從夭處接過紗布,謹慎的纏著,不知過了多久,才滿意的鬆手。
祭月默默的看著自己被包的不成樣的手指,不知該哭該笑,葉長殊這家夥當真深不可測,江湖中他無所不能的名頭不輸於司命,歧黃之術自然也是。一個小小的傷口包成這個德行,這奸詐的家夥肯定是故意的。
“夠了,你再磨磨蹭蹭下去,天就要黑了。”司命簡直看不下去,幹脆沉聲打斷。
葉長殊很是禮貌的做了個請的動作,嘴角掛著滿意的笑弧,能夠將司命氣成這個樣子也是不錯。
不過須臾功夫,兩票人馬都離開的七七八八。
硝煙散盡,潯陽城內,劫後餘生的百姓叩拜祭月,山呼萬歲,陣容之大,感情至真,用一句話概括,那便是感天動地。
式神不知從哪裏搞到葉長殊的紫霧霖車,她傷勢並未全然複原,隻好萬般慵懶的趴在車內軟榻之上,透過明玉垂珠簾,饒有興致的瞧著站在大街上眺望的南風異和瀾羽。
人怕出名豬怕壯,這下子她還真不偏不倚成了那頭又出名又壯的豬……
在祭月的指示下,式神很乖巧的將南風異和瀾羽接到車內。
“奢侈!當真奢侈!”南風異團抱著豬鼻子,將車內擺設一一翻了個遍,終於發出第一百次感歎。
祭月從玉盤上挑了顆極好的荔枝,熟練的剝開軟殼,尖細的指尖掂著玉脂般荔枝在豬鼻子麵前晃了晃,就在豬鼻子張開垂涎三尺的嘴巴,手勢一轉,很不厚道的將荔枝扔進自己嘴裏,吧唧吧唧嚼了起來。
豬鼻子鼓著腮幫子,扇動透明翅膀,蹭的從南風異懷中竄了出來,左右哼唧,以示抗議。
“紫霧霖車可是父親大人的禦用座駕,算得上天下間頂稀罕的寶物。不過,你可別高看了父親大人,在我看來,他天天喊窮,連頓好的都不肯給我吃。除了紫霧霖車之外,整個墮伽藍可找不出一件好東西了,所以說墮伽藍是偽富呢。”
豬鼻子毫不客氣的打擊南風異的熱情。
瀾羽站在門口,遠遠看著地上萬民朝拜的情景,心情很是矛盾。雖然自己對於正邪之分不是很在意,阿月是蘭亭閣的人,可是她的師父總歸是墮伽藍的護法,以葉長殊和司命死對頭的樣子,她怕是無法再呆在祭月身邊了。
天罡夜行?是時候離開了麼?手緊握著長鞭,心中否決之念易發強烈。
“阿瀾,你莫不是看中某人了吧?”祭月從木櫃裏搜出一盤雲山雪梨,毫不客氣的咬了一口,隱隱含著醋意,“這地上滿滿的都是人,看上哪個,好歹指一下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