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走廊，宋哥摟著我肩膀讓我看溫老板像隻發情的公豬一樣，在各張臺子中間亂竄。
「你知道那天為什麼賭場會問都不問就賠他一萬美金嗎？」
我搖頭。
「因為賠他再多的錢，他都隻會加倍地輸在這裏。」
我看著腳下亂竄的溫老板。
我信宋哥的話。
「我剛才跟他說，那四十萬美金想什麼時候還都行，不光不要利息，我再借給他這一百萬美金也不要利息。」
我看宋哥。
「而且，我不抽傭金！」
這讓我震驚，那不成純借錢了，還沒有利息那種。
賭場搞慈善了。
「你永遠要相信我們的優質客戶，就算他贏了錢，那錢也隻是暫時結給他，他早晚得還回來！」宋哥臨走前，拍拍我肩膀，「那十萬美金給你免了！」
8
這隻是我疊馬仔生涯中的一個小插曲。
後來的一年時間，我從一個普通的疊馬仔成為出手闊綽，揮金如土的豪哥。
我從見到陌生女人會臉紅到開始主動找小姐。
那段時間，我真的享受到了權力跟金錢帶來的公平。
隻要我給錢，我讓叫爸爸就叫爸爸，我讓叫老公就叫老公，絕對公平。
直到 2019 年 7 月，那段時間西港的治安很差，白沙灘有個中國人調戲了本地商鋪的婦女，被她老公用砍椰子的刀砍傷。
自那天起，就陸續有中國人離開西港。
賭場的生意一落千丈，而且傳出國王要收回所有發放出去的賭牌。
沒有了牌照，所有的賭場都將不合法。
「是不是要沒有錢了？」看見我很老實地待在賭場，宋哥半開玩笑地拍了拍我的頭叫我去接人。
宋哥老家來了個表弟叫「秋」，宋哥把他安排在 BX 別墅。
那段時間秋一直跟在宋哥身邊，熟悉賭場裏的各種規矩，我在他身上看見了我剛來時的影子。
隻不過我運氣不好，剛來時沒有一個像宋哥一樣的好大哥帶我。
宋哥就像是黑夜裏帶領我們前行的領頭，隻是不經意間地回頭，讓我看見了他牙齒縫隙間的血跡。
2019 年 7 月末。
我目睹了宋哥的狠辣。
那次他從 BX 別墅回來，帶回了三根手指，斷指末端的血液還沒有凝固。
我當時腦袋裏第一反應是如果現在去醫院應該還接得上。
宋哥讓我把手指拍照片，發給國內。
後來我知道，這是三個賭客的手指，而這三個人平均年齡才 18 歲。
照片被專人發給了他們的家長。
很快就有七十萬進賬。
賭場入不敷出，突然有七十萬進賬，宋哥很滿意。
「阿豪，BX 別墅你去處理。」
「不住了嗎？」
我知道宋哥讓秋接來的那些人都住在那，而且房子還沒到期，我去處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