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竇五齡消失也是因為他認識祁隅?”竇辛追問。“通隱寺不隻是一個山間小廟嗎?怎麼好像就住在皇宮一樣,知道這麼多事?”
“小僧的師叔祖子虛大師就是承天閣的閣老之一,他知道的,覺明師伯都知道,小僧也能聽得幾分。竇五齡,據傳和手下暗中護送祁隅和陛下至蜀,然後消失在了白蛉峰上,生死未卜。”
竇辛想了想,覺得不應在了一麵前暴露老板的行蹤,便岔開了話頭。“剩下的事我大約猜到了,那位梅娘娘被留在了這裏,住在蓉莘苑,她和陛下還育有一位郡主,就是我見到的那位姑娘。如果說紫衣人是祁隅派來的,那他們來做什麼?替祁隅報仇?為什麼拖了這麼多年?”
了一低頭想了片刻,道:“小僧雖不知其中原委,但略猜出了幾分。祁隅最近可能逃出了承天閣控製,他的舊部下跟到了驛館,但他們的目標不是承天閣這些不知實情的後輩。我是在他們第一次偷襲你的時候猜到的,他們要殺的,應該是蓉莘苑裏的人,約莫你與郡主的年紀相仿,才被他們誤傷。看來祁大人匆匆趕到驛館,甚至不惜放過杜淵讓歸寧先行至此,也是要保護梅娘娘。但是祁隅出逃的消息傳到了歸寧和杜淵耳裏,讓他們恐慌。杜淵不受祁大人信任,地位尷尬,再加之祁隅的事,他不得不在祁大人到來之前就得離開。而承天閣的隊伍受白蛉峰瘟病影響,耽擱了幾天。姑娘的身份眾人皆知,可小僧的身份讓歸寧不放心。昨夜深談,歸寧徹底相信了小僧與紫衣人無關,便以放過我為由讓我留守,以防紫衣人攻進蓉莘苑。”
“你和歸寧的約定,其實是為了讓你帶我走對嗎?連累你至此,辛兒有愧。”竇辛恍然大悟,“可是,紫衣人為什麼不直接攻到蓉莘苑,而是廣撒網,連我這裏也沒有放過。”
“小僧尊師命,應以姑娘為重。姑娘不必生愧。”了一擦了手上的血,卻還有血湧出來。“小僧也甚疑,昨天夜攻蓉莘苑的紫衣人不多,否則小僧也招架不住。直至今早,看到他們攻進這裏的痕跡小僧才略略想通些,昨夜應該隻是他們的試探,而且他們並不知道梅娘娘身在蓉莘苑。”
竇辛訕笑:“但凡來過驛館的人,用不了幾日都能發現蓉莘苑的異常,想必知道梅娘娘居所的人應該不在少數,他們怎麼會不知道,難道不是什麼障眼法?”
“八卦鎮靈,小僧已經找到了一個甚為隱秘的墳塚,屍骨累累不下萬人。恐怕住進這件驛館的,除了承天閣的人,沒有活著出去的。”說到這裏,了一似乎想起了什麼,半沉思半自言自語:“如果是這樣,歸寧還能把這個秘密主動告訴我,看來承天閣應該有動作了。”
“我們也不是承天閣的人,但我們可是客人啊,他們不會……”竇辛跳了起來,想到自己在這樣的地方住了這些天,不禁全身一陣陰寒。“對了,那你的那些蟲子是給了什麼人?”
了一回過神來,也想起了最重要的事。“姑娘可知,蓉莘苑建成遠早於這間驛館。”
“什麼意思,這和那些蟲子有關嗎?”竇辛不解,又怕了一把蟲子的事含糊過去,忙又問了一遍。
“那是一種獨特的竹節蟲,專吃蠱蟲,隻有餓極了才會吸人血。既然白蛉峰會有這種東西,這一片就一定有人在種蠱蟲。小僧用這蟲子在白蛉峰找了幾圈,也沒有找到蠱源,但除了白蛉峰,周邊有人煙的就隻有這間驛館了,小僧初進驛館,這些蟲子已經餓了幾天,徑直就爬向了它們的食物。”
“在哪?”竇辛追問。
“蓉莘苑,所有蟲子都爬進去了,那裏有人在製蠱。”了一道,“不隻是祁隅,連這位梅娘娘也不是一般人,難怪陛下不敢帶她回朝。”
竇辛被說得腦子一片混沌,不想再聽任何東西。她隻想知道,在這間驛館中,她該怎樣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