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為了防止不消費者使用自家的廁所,商人們使出了渾身解數,高招迭出。巴黎北站對麵的一家麥當勞餐廳,其廁所是免費的。但必須從收銀小姐那兒得到一個密碼,而後按下設在廁所門上的密碼鍵,廁所的大門才能為你而開。不過,不知道他們的密碼是否經常更改,不然,用過一次的顧客以後就可以長期免費使用了。
8、收費人廁中成佛
日本著名作家,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川端康成曾經寫過一篇小說《廁中成佛》,講的就是廁所收費的故事。作家著重表現的是圍繞廁所收費而展開的競爭中的人性,讀來還是意味深長:
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嵐山的一個春天……
京都大戶人家的太太、小姐,花街柳巷的藝妓、娼女,她們身著華麗的服裝,來到這山野觀賞櫻花。
“對不起,借用一下洗手間好嗎?”京都的女遊客在肮髒的農家門口,羞紅著臉,微微欠欠身子說了一句,繞到屋後,上了一間又舊又髒的小茅廁……春風搖曳著草簾,她的肌膚不由得痙攣起來。
看見京都仕女的這副窘態,貧苦農民便動腦筋,修蓋了一間幹淨的廁所,掛上一張告示牌,上麵寫著幾個黑油油的字:“租用廁所,一次三文。”
賞花季節,遊客擁擠,出租廁所非常成功,轉眼間出租者發了大財。
村裏有個人嫉妒八兵衛,對妻子說:“近來八兵衛出租廁所,轉眼間就賺了一筆錢。今年春上。俺們也蓋一間出租,要賺得比八兵衛還多,怎麼樣?”
“這個主意不好。即使俺們的出租廁所蓋好,可八兵衛是老字號,人家有老主顧。俺們是新字號,遊客不光顧,豈不是雞飛蛋打,窮上加窮嗎?”
“胡扯什麼呀。這回俺所設想的廁所,不像八兵衛的那樣肮髒。首先是,四根柱子用吉野圓木不夠氣派,要用北山的杉木,天花板用香蒲草,窗戶開落地窗,踏板用櫸木的,便池隔板用薩摩杉。便池四周塗黑漆,門戶用扁柏製成的長薄板,房頂用杉樹皮葺成,再用青竹子壓住,係上蕨草繩,修成大和式的。洗手盆用橋樁式的,裝飾用的鬆樹也配以多姿的赤鬆……”
妻子聽呆了。
經過一番艱苦的籌劃,總算趕在賞櫻時節之前把漂亮的廁所修建好了,連告示牌也拜托和尚製作,是中國式的,非常典雅。
租用廁所一次八文,就算是京都仕女,也覺得過分奢侈,欽佩之餘,望而卻步。
“你瞧見了嗎?”妻子敲著榻榻米說,“我早就叫你別蓋,搭了這麼多本錢,結局可怎麼得了啊!”
“不要嘮叨嘛,明兒隻要到客人那兒去轉一圈,保證光顧的人會像螞蟻成群而來。我明兒要早起,給我準備好盒飯。”
丈夫非常沉著。可是第二天,他上午10點才醒過來,一把將後衣襟掖在腰帶裏,把飯盒掛在脖頸上,帶著幾分哀傷的神情,回頭衝著妻子帶笑地說:“孩子他娘,俺這輩子所作所為,你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說我傻瓜,說我做夢的。今天要讓你瞧瞧,俺隻要到客人中轉上一圈,保你顧客盈門呀。”
妻子納悶。丈夫說到客人那裏轉轉,是不是到京都去遊說,宣傳出租廁所呢?她一籌莫展的當兒,一個姑娘往錢箱裏投放了八文錢,租用了廁所。爾後進進出出的,租用的客人絡繹不絕。妻子十分驚異,瞪大眼珠子看守著。不久,掛上暫停使用的牌子,忙著要把糞便挑走……終於到了傍黑時分,廁所租金達八貫之多,糞便挑走了五擔。
喜形於色的妻子買來了酒等待著丈夫,不料哀傷地抬回來的竟是他的屍體。
“他長時間蹲在八兵衛家的廁所裏,可能是被臭氣熏死的。”
丈夫走出家門以後,立即繳付三文,走進了八兵衛家的廁所裏,從裏麵上了鎖,有人想推門進去,他就“咳、咳”地佯裝咳嗽。連聲音都咳嘶啞了。春天白日長,他蹲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真是風流人物的淪落啊!”
“他是天下第一的茶道師啊!”
“廁中成佛,南無阿彌陀佛。”.
眾人異口同聲地稱讚不絕。(載《中國校園文學》2003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