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了它的狀態?用這麼一個短語替代“兵器損毀”這個短語,含義就完全不同了,至少表明高飛還沒有輸。狂暴人沒那麼多彎彎繞,到訪的海倫娜也是直來直去的性子,並沒有事先說明何為勝、何為敗,讓高飛堂而皇之又耍了一回賴。
海倫娜若無麵紗遮掩,此刻那鐵青的臉色應是一覽無遺。“維肯人本是直爽質樸,什麼時候竟出了這麼一個異類?”海倫娜一邊腹誹,一邊高聲說道:“那我再將你這破鞭奪下來,看你還能找什麼借口!”
高飛的鞭子已沒有了金屬成分,海倫娜的金係自然術隻能作用於自身的武器,以下的比試將更多的是煉體術之間的較量。海倫娜之前說將煉體術與自然術結合是帶給狂暴人的一種啟示,現在這啟示的基礎已經不存在了,但是卻沒人意識到這一點,場下眾人,以及場中的兩人的注意力都自然而然地集中到了比試本身。
不過,僅以高飛那已經散開的鞭子,對陣海倫娜銀光閃閃的長劍,誰勝誰負應該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已經散開的鞭子和一縷長發一樣,鬆鬆散散、毫不著力,拿在手裏都嫌礙手礙腳,誰會認為它是件兵器?然而,高飛即以行動證明,這就是一件兵器!在眾人難以理解的目光中,高飛搶先發動了進攻。
他甩直散鞭,向前一送,鞭須忽然大張成一個傘麵,向海倫娜籠罩過去。海倫娜立時見到天色一暗,一個碩大的圓盤向自己旋了過來,盤中無數鞭梢似無數靈蛇蜿蜒扭動,似要侍機而撲、擇人而食。這一情形眾人從未遇見過,海倫娜也不例外,她不能確定被這些細小的鞭梢掃中究竟會有什麼後果,隻能足下用力,往後退去。
高飛得勢不饒人,把這鞭盤轉得車輪也似,改橫為直,追著海倫娜直碾。鞭梢帶起的風吹開了海倫娜麵巾的一角,秀氣的下巴、美豔的紅唇乍然一現,看得高飛微微一呆。
就這麼小小的一個分神,就被海倫娜逮到了機會,她蓮步左移,身形不退反進,手中長劍擦過鞭影,向高飛握鞭的右手刺了過來。
這一刺借助了金係自然術的場,又與她自身的煉體術合一,快得讓人不敢眨眼。真是不敢眨眼,人的眨眼速度是零點一三秒,若是眨了一下眼,在這時間之內早被刺中了。煉體術在很多時候依靠的不是身體的感觀,而是一種帶有預見性的直覺,在直覺的引導下,由爆發點提供運動的能量,指使身體做出快速的反應。
高飛的這種直覺很早就有了,甚至比修習煉體術之前還要早,在自己一呆的一瞬,他就預料到不好,忙不迭放開手指,就見亮閃閃的長劍破開無數鞭須的影子,順著鞭根而下,將本已不像樣的長鞭一剖為二。
這下兵器當真算是毀了吧?不想一分為二的鞭須尚未落地,高飛雙足一點,兩爿鞭須又回到了他的手中,隻是由單手持鞭變成了雙手分鞭。
“別告訴我,這又是狀態的改變……”海倫娜冷聲說道。
“沒錯。”高飛可不管她聲音是熱是冷,依舊嘻皮笑臉,“公主果然聰明。”
海倫娜氣得笑了,她再不說話,挺劍又刺,在半途左右輕移,帶起一片虛影。速度似乎沒有剛才快,但劍中隱有風雷之聲,海倫娜頭頂的黃雲也驟然轉濃,竟然激發了爆發點最大的能量。
這完全就是狂暴人搏命的舉動,與嬌嬌怯怯、文質彬彬毫不沾邊,卻是引起了觀眾的轟然叫好,可以想見,這一劍一旦刺實,必是石破天驚。
高飛當然也看出這一劍的非凡,這一劍相當於用金係自然術的場為彈簧,將爆發點的全部能量作用其上,非但沒有用來提速,反而在壓製速度,為的是積蓄更多的勢能,在貼近高飛的一瞬再猛然釋放,端的是厲害無比。
高飛本可以有多種應手,但此刻最大的問題是,海倫娜長劍在不斷輕移,根本拿不準她究竟要刺向何處。刀勝在劈砍,劍勝在刺擊,海倫娜將此演繹得淋漓盡致,縱是聰明如高飛也一時無法,隻能急退。
形勢又倒轉過來,海倫娜的長劍像追蹤導彈一般緊隨而上,逼得高飛不能急轉,直退到廣場邊上,再也退無可退。刹那間,高飛想到了,海倫娜遠來是客,是友非敵,總不能真的傷了自己,她的目標肯定還是不離自己手中的長鞭,如果這還能稱為長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