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行為不符合高飛刻意保持低調的原則,但高飛還是在某種情緒影響下,身不由己地做了。許多人都知道,高飛隻是一階出雲士,而海倫娜是三階出雲士,一階對三階,隻要敗得不是很難看就算不錯,況且海倫娜還有那柄怪劍,甚至能一個照麵就奪了賈斯丁的兵器,高飛此舉,無疑是拿雞蛋往石頭上碰。
見高飛入場,海倫娜劍尖斜指,似乎在斟酌著措辭,隻有高飛那堪比光電雷達的眼睛才能看出來,她的脈搏快了一點,麵紗也有了一點顫動。至此,高飛已肯定了百分之八十,那個如蓮的少女、昨晚驚走的那個背影、眼前這位尊貴的公主,都是同一個人。
海倫娜好容易平定心神,劍尖向上一翹,“你的武器呢?”
高飛伸手往腰間一按,“哢”的露出了一截劍柄,他握住劍柄,不急不緩抽出了整把劍,劍身像靈蛇一樣彎曲扭動。可以想見,一旦他出手,必是詭異難測,海倫娜不由得眼前一亮,這種奇異的武器,是她以前從未見到過的。
高飛兩指撫上劍脊,隻一瞬,軟劍便又變得剛直,“此劍長約四尺,材料不明,其上沒有附加任何自然術。鑄劍的工匠名叫高飛,沒什麼頭銜,隻是個純粹的門外漢。”
高飛說得煞有介事,看台上的人禁不住一陣哄笑。海倫娜心中納悶,這很好笑麼?隻不知那個鑄劍師高飛是什麼人物,能夠做出這種劍來說明其絕不簡單,眼前這個一身烏黑的、油嘴滑舌的家夥故意說這位鑄劍師是門外漢,無非是想讓對手放鬆警惕罷了,自己絕不會上他的當!
海倫娜輕移蓮步,步頻似緩實快,整個身體倏忽前移,像是在一輛高速行駛的列車上行走,頃刻間劍尖已指到了高飛麵前,逼迫他立刻做出反應。高飛動了,很簡單的應對——揮劍格擋。
眾人都心道要糟,海倫娜的劍術如此難以捉摸,豈是這簡單的拆招可以應付的?高飛卻是眼在前方,心在手中,他甫一出手就察覺到自己的軟劍被一股斥力蕩開,彎得像一張弓,照此下去,絕無可能擋開海倫娜這快若雷霆的一擊。之所以冒著風險保持不變,為的是更大程度了解這股斥力,或者,更多地借助這股斥力。
不到零點一秒,海倫娜的劍幾乎已觸到了高飛的鼻尖,而看她的劍勢,似乎並沒有留手的意思,倘若再往前送一點,高飛那挺直的鼻子就要不保。一些人瞪大了眼,一些人則緊閉雙目,都在想象高飛濺血的情形。
說時遲,那時快,高飛已借足了斥力,身體猛地一轉,海倫娜的劍擦著高飛的劍頰刺了過去。轉了一百八十度的高飛,手中蕩開的劍變成了蕩入,從海倫娜那裏借得的斥力也變成了助力,在海倫娜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擊中了海倫娜的劍脊。“叮”一聲脆響,雙劍乍合乍分,兩人各自退開,又由交手變成了對峙。
海倫娜刺得奇,高飛擋得異,在場諸位高階出雲士都是大開眼界,金係自然術的作用眾人當然無法理解,但高飛的一舉一動他們都看得明白,高飛對力量的運用,實在是妙不可言。一時間,場下掌聲四起,都為高飛打氣助威。
海倫娜學劍七年,兼有明師指點,無論劍術還是心性都達到了較高的境界,僅這一刹那的交手,她已摸到了高飛軟劍的一點門道,對場下的反應更是毫不理會。她輕笑一聲,“這才剛開始呢!”長劍舞出一個圓圈,再度刺向了高飛心口。
劍未到力先到,金係自然術的神秘力量讓高飛的軟劍擰成了一條麻花,眾人的臉色又立馬變得難看起來。高飛則無喜無悲,手、眼、腦齊用,盡可能感受並分析這股力量的來源和走向,待海倫娜長劍刺到,高飛手指一鬆,後躍數米,避過這必然的刺擊,但那軟劍如賈斯丁先前那樣,又被海倫娜奪了去。
四下響起一陣歎息,高飛這麼做的確是最好的自保手段,但也不該就這麼輕易丟了兵刃呀,這不僅僅是輸了,簡直就是示弱!海倫娜也有些愕然,她還以為這黑衣小白臉在這怪異的軟劍上有什麼精深造諧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她“鐺啷”一聲將軟劍往地上一丟,有點失望地說道:“你輸了!”
“誰說我輸了?那把劍隻是一個小工具,我平時隻用來剔指甲。”高飛嘻嘻一笑,模樣有點小壞,他又慢慢從腰間解下一條長鞭,“公主請看好,這才是我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