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自己會重生,重生在元宵節這天。
舞龍舞獅的過來了,人潮洶湧,我一個趔趄被擠到了薑翊身邊,差點兒摔倒。
“小心。”
我被他摟進溫熱的懷抱。
我一動不動,眼眶酸澀。
他在看我頭上的鈴鐺,我動了動腦袋,耳朵不小心擦過他唇瓣。
“你……”
我從他懷中掙脫出來,這不是我的地方,從來不屬於我。
“抱歉。”
薑翊沒動,沒同我假客氣,估計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太尷尬。
“請問姑娘芳名?”
他聲音僵硬,果然年輕,太羞澀。
我笑了笑轉身離開。上輩子不說是害羞,這輩子不說是沒必要。
我不會再嫁給他,若是有可能我想離開汴京,去遠處的世界看看山水。然後擇一處安靜的地方住下來,遇到合適的就嫁了。
我太累了,想要和熱情的人過日子,薑翊太冷,會凍壞我。
我一個人住在城東,有一個很小的院子,院子裏隻有一棵槐樹。
“落落姐,你回來啦。”
院子門口站著一位少年,他比我小。上輩子我成婚後他參了軍,直到死我都沒再見過他。
“嗯,這麼晚不回去,這是剛從外麵回來?告訴姐姐,幹什麼去了?”
少年害羞,“落落姐,你怎麼取笑我。我不過是出去看了看花燈。”
少年情懷總是詩,甜甜的,懵懂的愛戀,真好。
“哎呦,出去約會了?有喜歡的小姐姐啦?”
少年扒拉耳朵,“哪有!我給你買了花燈,給你。”
給我的?
不是,上輩子沒這回事啊。
“不送給喜歡的姑娘,給我幹嘛?”我低頭看了看,“兔子的?還挺好看。”
“送你。”他又道。
猶豫了一下,我接了。“謝謝,不過我喜歡老虎,下次送老虎的。”
“啊?好。”少年靦腆一笑,“那我走了,你快進去。”
我推門,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是薑翊。
他怎麼在這裏?
上輩子也沒這回事啊。
薑翊牽著一位小姑娘的手,姑娘是真的小,估計隻有四五歲。
一位婦人匆匆趕來,“謝謝大人……”
聽她那意思是自己孩子走丟了,薑翊給送回來的。
也許上輩子有這回事,隻是當時她沒被少年攔著送花燈,這時候已經進屋了,沒法看到這一幕。
婦人接走孩子,薑翊朝我這邊看了過來。出於禮貌,對我點點頭。
是了,他隻能出於禮貌。
我和他一條街住了幾年,我隻是一個外室生的姐兒,不受寵。汴京城的能見到他的宴會極少參加。
可我見過他,在唯一一次宴會上。以後為生計奔波的日子裏,也碰到過那麼一兩次。
他應該是不認識我的,點點頭,可能真的隻是出於禮貌。
心髒一陣抽疼,他對一個陌生人都能禮數周全,對自己的妻子卻能厭惡十年之久。
上輩子,他是真的很恨自己啊。
我平靜地笑了笑,轉身進屋。
再次遇到薑翊是在虹橋上,這天正是三月三,虹橋上很是熱鬧。
我自己做了一些小玩意拿出來賣,少年陪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