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我一個人可以的。你不想和同窗出去玩？不想認識一些漂亮小姐姐？”
少年搖頭，“落落姐，你一個人會被欺負的。”
“擔心我啊？”我拍了拍他肩膀，“好吧，賣完姐姐請你吃好吃的。”
“嗯嗯。”少年笑起來很好看，眯著眼睛，像貓。
人潮如織的地方賣東西就是快，“落落姐，鈴鐺快沒了。”
“嗯，還有最後三個了。”這玩意也就小姑娘會喜歡。
“這不是李家大小姐嗎？怎麼拋頭露麵出來賣東西啊？”
“像個低賤的貨郎，成何體統。真是不要臉麵。”
“要什麼臉麵？她一個外室子，有何臉麵可言？”
“姐姐，你怎麼在這裏？”說話的女孩子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你這樣會影響我們李家聲譽的，以後……”
“哎呀，你沒看出來她就是故意的？自己低賤嫁不出去，還要連累自家姐妹，真是惡毒。”
上輩子比這難聽的言語我經曆多了，出嫁前因為外室子被罵，出嫁後因為不受寵被嘲。
習慣了，也不放在心上。不想如上輩子那般把她們大罵一頓，浪費口水。
這輩子我要做個有素質的姐兒。
我懶得搭理她們，當做沒聽見。小林子卻惱了，“你們挺好看的姑娘，說話怎麼這麼惡毒？”
“落落姐賣自己的東西，招你們惹你們了？本朝文化開明，女商賈多了去了，宮裏不還有女官麼。你們怎麼不去說？”
“什麼拋頭露麵，丟了聲譽，你們要臉別出來逛啊。怕被連累，連累什麼？落落姐早就同李家斷了關係，她姓梅！”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落落姐多好看。一群醜小鴨還敢往白天鵝跟前湊，可真要臉，也不怕被比的太慘回家哭。”
我呆呆地看著小林子，行啊，嘴巴巴巴的，利索啊。
“噗嗤……”
“請問小公子，這鈴鐺多少錢？我想買兩個。”
出聲詢問的是白家大小姐，白嬌嬌的親姐姐，白暖暖。一個被千嬌萬寵的姑娘，薑翊的心上人。
“二十……”
我打斷小林子，“不好意思，我……”
“我都要了。”
人潮如織的虹橋上，薑翊絕對是最耀眼的那個。他還是這麼好看，剛入仕，正是春風得意，誌得意滿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光。
我看向白暖暖，他是為她買的吧。
“多少錢？”薑翊再次出聲。
想買東西討好自己的心上人，也不看她同不同意！
“抱歉，不賣。”
薑翊皺眉，“我出十兩銀子。”
嗬，真大方，幾個小鈴鐺而已出十兩銀子。
想想也是，為自己心上人，十兩銀子算什麼。
上輩子，他為白暖暖買的東西多了。白暖暖有肺癆，他不僅三番五次請自己好友給她看診，還一擲千金為她從西域買仙草。
“落落姐，你怎麼了？”
怎麼了？
沒怎麼，隻是有點兒喘不過氣。
萬蟻噬心的感覺都習慣了，哭什麼？沒什麼好哭的。
“你臉色好白，是不是生病了？我們不賣了，回去吧？”
我點點頭，撇下眾人跟他回去。
我不想看到他們，多一眼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