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激動地說：“太好了。我早就盼著這一天哪！等咱們手裏有了槍，我一定要回來收拾這些狗強盜。為咱們死去的家人和工友報仇雪恨。這個社會實在是太黑暗了。不改朝換代，咱們窮苦人永遠沒有出路。”
顧大鵬用食指壓唇，做了一個小點聲的動作。然後說：“對。有壓迫就有反抗。”
李春態度堅定說：“謝謝你提供了這麼好的消息。工友們知道了也會發自內心感激你的。”
顧大鵬說：“咱們都是一根藤上的苦瓜，說這些幹嗎？我得先去幹活了。記住：無論外邊發生了什麼，我不來找你，你可千萬別出去。出去就沒命了。”
李春說：“我記住了顧大哥。你也要小心點。”
顧大鵬說：“我會小心的。”說罷，瞅冷子鑽出木材跺，混進了來來往往的工友們當中了。
顧大鵬離開後，李春捂著口鼻幹咳了幾聲，感覺手心裏一熱，一看是一攤鮮血。隨後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夜色濃重。萬籟俱靜。
碼頭附近的工棚前，一個瘦猴子模樣的人拎著皮鞭鬼鬼祟祟地在窗外停住，仔細地偷聽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正要轉身離開時，突然頭上被木棒猛擊了一下，這個家夥連吭都沒吭一聲，就像一灘泥一樣倒下了。
顧大鵬扔下手中的棍棒，從被打暈的人身上邁過去，壓低聲音說：“大家不要亂，腳步要放輕，任何行李都不要帶，按順序從碼頭東麵的那條小路繞到岸邊上船。李春，你帶大夥先上船，我幹掉卷毛狗那幾個家夥以後，就去追你們。記住了嗎？”
李春說：“記住了。”隨即又不放心地說：“顧大哥，你可千萬小心哪！你一個人勢單力薄，還是我留下來幫你吧！”
顧大鵬用命令的語氣說：“快別耽誤時間了。我這點功夫對付這幾個草包還富富有餘。一會兒他們發現了二癩子久不回去，會生疑心的。我出門以後，你們就立即行動。”
李春說：“我們船上見！不見不散。”
顧大鵬點了下頭。拎著一隻斧頭，出了工棚的門，一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李春帶領十幾名工友順著河邊的一道鐵絲網迅速地向碼頭東側的岸邊摸去。
李春等人剛上了船，顧大鵬隨後也上了船。
李春問：“都結果了嗎？”
顧大鵬興奮地說：“一個活口沒留。都被我拖進水裏喂王八了。”
李春翹起大拇指說：“總算出了口氣了。”回頭對工友們說：“工友們，都聽見了沒有？顧大哥把那幾條看家狗都給殺了。”
小個子徐斌離顧大鵬最近，他翹起大拇指說：“顧大哥，你可真行。”
顧大鵬說：“這就叫官逼民反。好了，別光顧了高興了，快點開船吧！”
徐斌幹脆地答應了一聲：“哎！”熟練地劃動了小船，向河心蕩去。邊劃著船。邊自豪地說：“沒想到我小的時候陪著爺爺打魚時學到的這點小本事還真用上了。”
李春說：“這就叫藝不壓身。”又對顧大鵬說：“顧大哥，你快給大家說幾句吧！”
顧大鵬說：“從今天起，咱們就再也不受這幫王八蛋剝削了。去投奔專為咱們窮人打天下的部隊去。為了安全起見，一會兒上了岸以後，咱們就分成兩撥走。我和李春各帶幾個的人，趁著夜色抓緊趕路。爭取天亮之前趕到涿縣城裏。有人在那接應咱們。”
一船人聽了，都高興的不得了。小聲地議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