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二年了,他們整整分開了十二年了。
再見麵卻是這樣的結果嗎?
君無言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反應,當他看到蘇洛將夜舞擁入懷中的瞬間。也許時間已經改變了夜舞的心吧。他是這麼想的。
在轉身離去的瞬間,風若言拉住了他。
“在盼了十二年後你就打算不戰而退嗎?”他不是日夜盼著的嗎?若能那麼輕易的放手的話。那麼過去的十二年他在幹什麼呢?
“我尊重夜舞的決定。”
“她親口說了嗎?”
是,夜舞是沒有親口告訴他。但是她的行為還不夠明確嗎?他有成全的度量的。雖然他痛徹心扉。
夜舞在掙紮。隻是被蘇洛擋住了的君無言沒有看到而已。
“放開我。”夜舞完全不明白蘇洛現在的行為。“蘇洛。”
“你不想看君無言心碎的表情嗎?”蘇洛附到她的耳邊用隻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放開我。”她不想。她從來都不想見到無言心碎。
“原來,你不想啊。”蘇洛很是失望的說道。“要知道莫月先生君無言可是出了名的沉默冷情耶。基本上他就隻有一種表情,那就是你剛剛看到的死人臉。我可是很期待看他變臉的樣子的。”
莫月先生?為什麼無言會變成莫月先生。難道當年他沒有離開莫月山莊。但是,她已經不在了啊。他為什麼還要留在莫月山莊呢?
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停止了掙紮。蘇洛的嘴角不覺的揚起。
“你真的不打算與他相認嗎?就算這幾年他為了你過的完全是非人的生活。”蘇洛不想幫君無言的,而對於自己所做的種種他全都歸類到為了夜舞。為了能讓夜舞幸福他願意放下對君無言的“仇恨”。
“他,過的不好?”
“對於一個心死了男人來說的話,他過的很是不錯。至少他成了人人稱羨的莫月山莊的掌門人。當然他還大刀闊斧做了許多的改革。包括毀去了莫月山莊傳承了數百年的奇藥鴛鴦淚。”
“毀去鴛鴦淚?”鴛鴦淚不是讓她一把火給燒了的嗎?為什麼說是無言做的呢?
“是的。一把火都燒了。”
“請你放開我吧。”她不想再逃避了。她要找無言問清楚。
“好吧。”終於有勇氣了嗎?他目送著夜舞一步步的走向君無言。
蘇洛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他該是喜歡夜舞的但是為什麼當將夜舞推向君無言的時候,他並沒有一點點的不願意呢?
他不懂。
她該和他說些什麼呢?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我回來了,其實我還活著。還是對不起呢?僅僅數步之遙的距離。夜舞卻感覺到仿若天與地的差距。十二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切。他們還是從前的他們嗎?夜舞全然無措。
她在向自己走來。決定了嗎?最後是放棄嗎?他們沒有所謂的未來了吧?也許蘇洛才是那個最最適合她的人吧。他該是笑著去祝福的。但是他已經多年為真正笑過了。還是不要笑了的好。免得她會覺得他是在勉強。
十二年前,她以為自己是個必死之人了,才會狠心離去。她以為那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但是她錯了。
終於,在經過仿若一千個年頭之久,夜舞終於走到了君無言的麵前。她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她看向他,無語。他看著她,亦然。
時間在他們的對望之中慢慢的流逝。
她該說些什麼吧?這個沉默該是要由她來打破的。但是,她該說些什麼呢?她或他都不是那種善於交談的人啊。何況,他們都不是當初的他與她了。
“對不起。”她還是開了口。但說出的話卻由好久不見變成了對不起。她從來都是虧欠於他的。不管承認與否。
十二年不見了。再重逢說出的卻是這三個字。心中藏在角落裏的希望完全破滅了。他以為斷在當年的情在再見麵時可以重續,但是原來不是。他們終究還是兩個人。無論他們多麼的努力。天與地的距離注定了他們的分離。
原本想說沒關係的,但是開了口說出的話卻成了“為什麼?”是的為什麼,這個問題在他心中留了十二年。他想知道為什麼當初她可以那麼的狠心。難道她就不會擔心他會無法承受嗎?為什麼當初她可以那麼的放心。難道她就那麼的相信他可以接受她離去的事實嗎?
“對不起。”她道歉。她不喜歡落淚的眼自與他對上之後。便不曾忘記落淚。是的,她錯了。而且錯的離譜。宿命。她這一生就活在這兩個字之下。是她認為若自己離開了,那麼他就可以自由,可以不用去為她承受。那些是命運加諸在她身上的苦痛不該是由他去受的。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一直對自己說對不起。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對不起他什麼。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甘願的。他心甘情願的為她而承受。不管那是他多麼厭惡的事。為了她一切都是值得的。
“無言。”十二年後她再次低聲喚道:“我以為這是最好的結局。”不管是對他或她。所以她可以忍痛割舍。所以她可以含淚承受。過去十二年的寂寞,過去十二年的心痛。是她自己親手種下的因不是嗎?那麼結下的果就要她自己去嚐。
她無法讓自己目睹他為自己痛苦,她無法做到讓他去背負自己的宿命。
她,生或死都無所謂的。但是他是那麼的無辜。若非遇見了她他該是幸福的。當年想法是那麼的簡單。隻要他好就好。難道到頭來一切都是她的自以為是嗎?
“不要落淚。”本想幫她拭去淚水的手在伸到半道的時候頓住了。他不喜歡她落淚。從來都不。以前他會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但是,現在的她還是屬於他的嗎?他還有為她拭淚的資格嗎?
“我不怪你,永遠不會。”他的心隻能裝下對她的情,無法再裝其他的了。
“無言。”淚,掉的更凶了。她想忍住的但是她卻無能為力。
“我們,都很好不是嗎?”至少她現在還在。
當年他多想隨她而去的。若不是莫原長老的一句話,他真的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你還活著不是嗎?那麼你敢說夜舞就真的死了嗎?”就是這句話。讓他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他還活著那麼夜舞就還在。這是這十二年來唯一支持他活著的理由。雖然他也懷疑過著其中的真實性。但是那是唯一的希望他不願放棄。他曾今想過也許她是失憶了才會忘記了他還在等她回來。或者她傷的太重無法前來找他。他編了無數的理由要自己相信她還活著隻是無法與他聯係而已。
“這樣就好了。”無論陪在她身邊的是他或是誰?他都無所謂了。
“對不起。”她怎麼能那麼的狠心。居然離開他十二年之久。
“傻瓜。”
“我以為隻要我死了,那麼你就不會再被他們要挾了。我以為隻要我死了,你就不會再被我拖累了。我以為隻要我死了,時間會讓你淡忘對我的愛。我以為隻要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