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1 / 3)

第四章

一個人,她或他,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他習慣了。一個人也是可以很好的。他不需要其他人不是嗎?

她認命了。一個人雖然孤獨。都是她不願再連累別人了不是嗎?

命運是神奇的不是嗎?當習慣的他遇到了那認命的她時。命運的軌跡運行出了不同的軌道。不該交集的平行線啊!交集就是交集了。甘不甘願都得低頭。

依舊是櫻花盛開的季節,依舊是櫻絮紛飛的時節。她拖著久病的身子,不顧長老的反對硬是要呆在那棵母親親手所鍾的櫻花樹下。如果那時她聽從了長老們的話,那麼她就不會遇見了。那麼她就不會心動。那麼她就不會心傷。可是哪有那麼多的如果呢?

依舊是三月,依舊是大雨過後的黃昏。他閑步走在那泥濘的小路上。雨後的空氣是那麼的清晰,他很懷念這久違的輕閑呢!日落西下,殘陽似血。遍地餘輝下的櫻花林是那麼的美。所以他停下了腳步。所以他忘我的欣賞著。如果那時的他沒有停下,那麼他就不會被那抹柔弱的身影吸引。那麼他就不會心痛。那麼他就不會心動。那麼他就不會心碎。可是哪有那麼多的如果呢?

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躍動的心在與他四目交接的時候跳躍了。

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被牽絆住的腳步在與她相識的那天停頓了。

“你會後悔的。”她很平靜的對他說道。如果她不是那麼的身不由己的話,那麼他們可能會有未來的。但是她不是。她的人生從來都不屬於她自己。

“如果現在放手我也會後悔。”他不相信命運。他隻相信人定勝天。

“長痛不如短痛。”她不希望他被自己所牽絆。

“你?。”他知道她是下定決心的了。那麼他再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了。“我喝下了鴛鴦淚。”他說的是那麼的雲淡風輕。仿若那是一杯清茶而不是致命劇毒。

“你也在逼我,逼我就範是嗎?那麼你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別呢?你說你愛我,那麼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嗎?你要我活在悔恨裏日夜受煎熬嗎?你怎麼可以,你怎麼能那麼的殘忍,那麼的自私。你比起那些人更令我害怕。”夜舞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她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那是她長那麼大唯一的一次失控。

鴛鴦淚,那是莫月山莊的無上至寶啊!那些長老們不就是用它控製了母親和她嗎?為什麼,上天為什麼要那麼的殘忍。她已經那麼的認份了不是嗎?她違背了母親的遺言回到莫月山莊的目的不就是想要毀掉那些害人的毒物嗎?可如今他居然為了她而喝下了那東西。要她怎麼能再恨得下心呢?她可以死,反正她生無可戀。但是他怎麼能呢?要她如何能做到與他同歸於盡呢?

“是不是長老們逼你的。”他並不知道鴛鴦淚的存在不是嗎?那麼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做呢?夜舞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那些老家夥去找過他了。並且還說了什麼。

而她終究還說拖累了他。

“沒有。”那是他心甘情願的。一直以為她的體弱多病是天生的,但是原來不是。他自然知道那個叫莫為的老頭是不安好心的。但是要他如何能做到放任她不管呢?

“你要我痛苦嗎?”她冷靜後,問道。

“我不想你獨自承受。”如果他沒有料錯的話。她是想同歸於盡吧。

“我並沒有在承受什麼?”她否認。因為說的太快反而讓人懷疑。

“是嗎?”

“無言,你不該的。”如果他沒有服下鴛鴦淚的話,那麼他就可以遠離這場紛擾了。那麼她也就可以走的了無牽掛一點。

“哪來的該與不該,隻有願不願意而已。不是嗎?”而他願意為她放棄,願意為她承受,願意為她分擔。一切的一切他都甘願去做。他之求她能給他一個機會而已。

“我不想再發生悲劇了,你知道嗎?”她已經無法再去承受失去所愛之人的痛苦了。

“不會是悲劇的。”

“你太固執了。”而她該拿什麼來抵抗他的固執呢?她的心在告訴她,她願意為他而冒險了。她願意為了他而去對宿命說不了。她願意了。她願意妥協了。

“相信我。”將她輕攬入懷,君無言輕聲呢喃。“命運會為我們低頭的。”

她相信了。所以她答應了。所以她沒有負擔的去當他的新娘。

她願意暫時去忘卻她的悲哀。但是她卻忘了有些事不是她願意就行了的。

當莫月山莊的長老們找上門時,夜舞正在試穿她的新嫁衣。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他們,所以隻是默默的站著不動。

“嫁衣很漂亮。”先打破沉默是長老莫原。他是一個慈祥的老人。也是整個莫月山莊唯一真正關心夜舞的人。

“你就打算這樣嫁了嗎?”不同於莫原的還聲好氣,莫月三長老莫武一開口就是責問。

“夜舞,你怎麼那麼的糊塗呢?”大長老莫為倒是顯得很是痛心。

“你們不是要無言服下了鴛鴦淚了嗎?”難道不是他們看中了無言的能力,以她來要挾的嗎?那麼現在他們前來興師問罪不是顯得有些可笑嗎?

“要想娶莫月山莊的掌門人服下鴛鴦淚是必需的。”

“是嗎?”多麼可笑的理由啊。難道娶她就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嗎?

“若不是見那小子是個可造之材,你以為我們會舍得浪費鴛鴦淚嗎?”莫武說的是那麼的理所當然。仿若那是他給的天大賞賜一般。

“是嗎?”原來他們該感恩戴德啊!多麼的諷刺的事實啊!

莫原多少有些不忍。那個孩子是被他們一步步逼成那樣的啊!“小舞啊,你就算要嫁也不能這麼寒磣吧?”莫月山莊的少掌門怎麼能就這樣出嫁呢?怎麼說莫月山莊在江湖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派啊!何況這是他唯一能為這個孩子做的事。

“到時候我們會邀請江湖中的各大掌門前來觀禮的。”他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不需要。”夜舞拒絕。她或無言都不是愛熱鬧的人。他們隻想要一個之屬於他們的婚禮而已。這一點她絕不妥協。

“那由不得你。”莫武很是強硬。在他眼裏,夜舞是個不知好歹的黃毛丫頭。當年,他們不計前嫌的接納了她,並還將她拱上了莫月山莊莊主之位。而她呢?處處與他們作對。不但不願學武,而且還愛上了莊外之人。好,他們可以忍受,畢竟他是藍月唯一的女兒。他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接受那個姓君的無名小卒吧。可是他們絕不再允許她的任性了。今日她若不同意,那麼她也就別想嫁給那個姓君的小子。

“夜舞,你該知道莫月山莊在江湖中的地位,你是莫月山莊的少掌門啊。你若是一聲不吭的就出嫁了,那麼他們會如何看待莫月山莊。你總該為山莊想想吧。”莫為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對於夜舞用強的是行不通的。所以他便半商量半請求的說道。

“你與她說這些做什麼?她何時當自己是莫月山莊的人了?”

“小舞。”莫原很是擔心呢。他了解自己的兄弟。若夜舞敢說不的話,那麼她與君無言是不會有結果的。

莫原的擔憂夜舞看到了。她從來不會去猜測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是這次她相信他是真心的。那麼,她是否該再次妥協呢?

“就由你們吧。”在夜舞還猶豫不決的時候。至外麵回來的君無言便替她回答了。

夜舞望著君無言,從來都不堅定的心開始動搖了。

他希望自己能給她一個未來,一個可以讓她拋開一切的未來。哪怕要他放棄一切他也甘願。所以明知道是被利用了,他也無所謂。他隻希望她能開心就好。可是原來不是。

自從莫月山莊那幾位長老離開後。夜舞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嫁衣被遺忘在角落,顯得那麼的悲涼。

“對不起。”她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身後。但是她沒有勇氣再麵對他了。

“為了什麼?”

“自由,你的自由。”為了她舍棄自由真的值得嗎?她更本無法陪伴他多久不是嗎?為了一個將死之人而犧牲自己以後的人生自由,值得嗎?

君無言看著她,一眨不眨的看著她。那是一種穿透靈魂深處的注視。“你想要說什麼?”他問她,自長老們離開後,她不是一直若有所思嗎?他想知道她會如何決定。是繼續還是逃避。

“我——?”麵對著他的凝視,到了嘴邊的軟弱卻說不出來了。無言為了她犧牲了那麼多,可是她呢?她努力過嗎?她不應該那麼的自私那麼的懦弱的。

“我,我想回一趟山莊。”最後她還是說不出口。

“我陪你去。”那幾個老家夥他領教過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的。他不放心。

“不用了。”有些事,她想去做一個了結。那是莫月山莊的家務事,她不想他再牽扯進來。

莫月山莊,看著那四個大字,夜舞就有說不出的沉重。那是母親出生成長的地方啊!而如今卻是禁錮她思想自由的地方啊!她曾今不相信宿命,但是一切的一切卻都不得不提醒她,這便是她的命。無論如何她都跳脫不了的命運。

如果,她沒有遇見君無言,如果她沒有愛上君無言,如果他沒有因為她而服下鴛鴦淚。那該有多好呢!

莫月山莊,這個在江湖上擁有不可撼動的地位的名門大派,在它光鮮亮麗的背後誰又會知道它的陰暗呢?

“你來了。”莫原見她到來並無訝異。他知道,她會來的。為了自己所愛之人。

“你知道。”夜舞也不驚訝,很是平靜的開口說道。

“不為自己,你也會為君無言那個小子而來的。”

“你就那麼自信。”料定了她會前來。

“你放不下君無言不是嗎?”莫原用的是肯定句。

“我要解藥。”夜舞也不拐彎,直接開門見山說道。她知道鴛鴦淚是有解藥的,在兩年前她甫入山莊的時候她便知道了。

“嗬嗬。”多麼的像啊!他還記得當年她的母親也是這樣的站在自己的麵前,向他索要解藥的。時間是那麼的快,當年一幕幕猶在眼前,可卻是人事已非。

夜舞看著他,她不懂他為何會發笑。但是那笑卻是那麼的苦澀。她不懂……

“你母親當年也是如此,你知道嗎?”莫原說道。

“是嗎?”

“在你父親快不行了的時候,你母親曾今回來過。也在這個地方,她也如同你現在一般像我索要解藥。”那臨走前的一瞥,令他今生難忘。第一次,他開始思考他們這麼做是對或錯。他開始對自己的信仰起了動搖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