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蘇東坡的詩情愛淚 (1)(1 / 2)

宋真宗末年(1022),眉山城內有一對形同兄妹的少年,男孩子叫蘇軾,女孩子叫小二娘,他們兩小無猜,情同手足。隨著歲月的流逝少年時代那種無拘無束的生活逐步受到限製。蘇軾十五歲那年,程母把他叫到身前說:"軾兒,你已長大成人,不能再像過去那樣經常和你表妹攪在一起了!"

"為什麼?"蘇軾不解地問。

"男女有別,這是規矩!"母親斬釘截鐵地說。

"這是哪來的規矩?"蘇軾不服氣地說。

"我和你說不清楚,你不服氣就去問你爹吧!"母親將他推向丈夫。

蘇軾跑進書房問:"爸,為什麼我不能和二娘在一起?"

"因為唐、宋律規定,堂、表、姨兄弟姐妹間不能通婚。所以,你們長大了就不能在一起。"蘇洵直截了當地回答。

蘇軾明白,父母阻止是因為他們不能一起。所以,他不便再說什麼,隻得轉身怏怏而去。

從那以後,蘇軾和二娘很少來往。兩人見麵也產生出一種生疏感與羞澀感。但兩顆心仍在默默地思念著對方。他寫了一首回憶過去的詞說:

道自嬌訛語未成,未應春閣夢多情。朝來何事綠鬟傾。彩索身輕長趁燕,紅窗睡重不聞鶯。困人天氣近清明。

她們雖然不能經常見麵,但私下裏卻在進行詩、信傳情。蘇軾給二娘一首詞說:

情若連環,恨如流水,甚時是休。也不須驚怪,沈郎易瘦,也不須驚怪,潘鬢先愁。總是難禁,許多魔難,奈好事教人不自由。空追想,念前歡杳杳,後會悠悠。凝眸。悔上層樓。謾惹起新愁壓舊愁。向彩箋寫遍,相思字了,重重封卷,密寄書郵。料到伊行,時時開看,一看一回和淚收。須知道,似這般病染,兩處心頭。

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二娘後來遠嫁杭州儒生柳仲遠。蘇軾為此寫了一首詞說:

乳燕飛華屋,悄無人、桐陰轉午,晚涼新浴。手弄生綃白團扇,扇手一時似玉。漸困倚、孤眠清熟。簾外誰來推繡戶?枉教人、夢斷瑤台曲。又卻是,風敲竹。石榴半吐紅巾蹙,待浮花、浪蕊都盡,伴君幽獨。穠豔一枝細看取,芳心千重似束。又恐被、秋風驚綠。若待得君來向此,花前對酒不忍觸。共粉淚,兩簌簌。

他用這首詞來表達他對表妹未來生活的寄望、擔心與思念深情。

表妹走後,蘇軾在想念表妹時又寫了一首《蝶戀花》: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見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元祐四年(1089),蘇軾去杭州做官,他專程去探望表妹並在表妹家小住了幾日。表兄妹久別重逢自是十分快意。一見表妹兒女成行,又引發他對過去愛情的回憶。由此他寫了一首詩說:

羞歸應為負花期,已是成蔭結子時。

與物寡情憐我老,遣春無限賴君詩。

玉台不見朝酣酒,金縷猶歌空折枝。

從此年年定相見,欲師老輔問樊遲。

詩中表露出他對表妹的眷戀,道出如能日日相見他情願放棄做官,追隨表妹在鄉間務農。

二娘死後,蘇軾專門為她寫了《祭亡妹德化縣君》的碑文,沉痛悼念二娘。

嘉祐元年(1056)春,眉州城外吹吹打打,一支送親的隊伍,抬著一位十六歲的姑娘進得城來。花轎到達蘇府門前停下,新郎蘇軾隻有十九歲,他既不知道新娘長的什麼模樣,也不知道他們是否誌同道合。隻因兩家門當戶對,就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決定了他們的婚姻。花轎到達後,蘇軾被幾個丫鬟和姑媽簇擁著,披紅掛彩,頭載"狀元帽",臉上漂浮著疑雲,走到花轎前將新娘迎入中堂。透過有如蟬翼的鮮紅蓋頭,他才看出那姑娘的身材和模樣。這位新娘是彭州進士王稱的女兒王弗。拜過堂進入洞房後,他揭開蓋頭仔細一看,在鳳冠霞帔下藏著的竟是一個豔如桃花的嬌小女子。她柔媚的眼睛上罩著長長的睫毛,胭脂色的臉上配著一對濃黑的大眼珠子,高高的鼻子下有一張紅唇,流露出典雅、成熟而有情。端端坐在床沿,活像從天而降的仙女。蘇軾懸著的心落了下來,對她的愛慕之情由然而生。他從桌上端來兩杯酒,交臂而飲。然後開口叫了一聲"娘子!"

王弗進門之前雖未見過蘇軾,但她卻沒有蘇軾那些擔心。她早已聽說蘇軾是有名的才子,是她理想的丈夫。因此,在蘇軾叫一聲"娘子"以後,她就情不自禁地倒到蘇軾懷裏,嬌媚地叫一聲"蘇郎"!

愛情與事業,常常難以兼顧。正在新婚燕爾自由飛翔的時候,父親對蘇軾說:"軾兒,樞密史歐陽修來信要我們上京應試,你們兩夫妻要暫時分別一段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