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訕訕,落座回去。
夜淩澈看到他退了回去,聳了聳肩膀,謝安華掩了下嘴角,“寧親王何不委婉一些?”
“委婉?”
夜淩澈冷嗤,“你以為我不想?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
就隻是剛才說話的那會兒工夫,現在已然是到了以往除夕宮宴開始的時辰。
可現在,別說是帝後沒有現身,連屏風簾帳之後本應該早就到的後宮妃嬪們也沒有一個露頭的。
那些或多或少打聽來一些消息的官員們臉色都不太好看。而皇上不在,首先注目的就是他們三人。
一個是剛剛榮載歸來的謝大將軍,一個是皇室宗親,還有一個雖說現在聲勢已經明顯不如以往,可畢竟還是皇後的至親。
可以說,他們三人早就被這殿中上下的目光戳的淩遲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可即便如此,他們又能如何?
他們三人,自是更早他們一步聽說了後宮裏的消息。
現在後宮的情形是:宮妃嬪妾們全都因為身子不舒服而告病在自己的寢殿當中,而帝後則是一行駕輦去了魂殿。
後宮的妃嬪們不可能一下子都生病。
所以,這妃嬪們生病定是皇上的授意所為。
不止是他們,就是那些官員也都知道這顯然是和那些官員們上奏的那些折子有關。
所以,此番,皇上的用意已經再明顯不過。
你們說皇後無德,現在也讓你們知道,你們的女兒家人也不是德行具備的。
隻是後宮的妃嬪女子好歹也知道規矩,此等除夕宮宴的大事,又怎麼會公然不出席!
這當中又是如何的緣由?
這個,恐怕隻有皇上才知道。
所以,就算是他們三個被戳成篩子,也無力回答。
不過想來那些官員也都知道,所以隻是衝著他們不住的放冷箭。
關於帝後前往魂殿……就是他們閉著眼睛也知道肯定是皇帝找到了皇後,所以才尋去的。不然皇帝絕不會浩浩蕩蕩的拉著帝後駕輦去那邊。
隻是他們也萬萬沒想到那位竟然會跑去魂殿!
浣衣局到魂殿的距離可不遠,那位皇後竟還真是有本事。
就不怕腹中的皇嗣忍不住提前冒出來?
要是真的出來了,那可是大夏除夕宮宴上的大事情!
夜淩澈忽的抬頭看向容宗瑾,“你還記得端午宮宴的事情嗎?”
容宗瑾的麵色一變,謝安華臉上的神色也不太好。
而後麵一直就小心的聽著前麵那三人對話的官員們也都不約的神情凝重。
端午宮宴,雖是熱鬧,可就在宮宴之時,皇後就出了事,而容宗瑾奉命徹查之後,朝中上下就起了一陣子的波瀾。換句話說,現在朝中的格局基本上就是從那次的端午宮宴開始改變的。
現在寧親王這樣說,難不成朝中又要變動?
心思到此,那邊容宗瑾還沒有回答,後麵的官員當中就開始議論起來。
一時,猶如波瀾,整個凰牒殿又開始熱鬧起來。
容宗瑾淡淡的掃了眼後麵的一眾人影,看向夜淩澈,夜淩澈無辜的聳了聳肩膀,對謝安華說,“本王也是好心!”
宮中前往凰牒殿的路上。
侍衛守護在側,林立。
皇帝的駕輦緩緩而行。
駕輦之上,容纖月緊挨著夜淩坐。
不是因為駕輦狹小,而是從上車之前,他的手就沒有從她的手上分開,直到現在,十指相扣,纏綿掌心。
或是他身子下的熱度灼烈,他隻是這樣握著她的,她就覺得後背上都隱隱的冒著熱氣。
溫暖,舒適。
滿足,美好。
便是連在魂殿中換下鳳袍時候的那霎那寒涼都忘記的幹幹淨淨了。
她不是沒想過她此行若是真的能離開皇宮會是怎麼樣的情形,更是早就想到了日後離開他之後,她會經曆怎麼樣一番的思念。
隻是她以為自己不管怎麼樣,還能是忍過去。
隻是當他真的從她的眼前遠離,從她的眼前消失到夜色中的霎那,她才確實的明白,她離不開。
就像是此刻,看著他,他就在身邊,她的心頭就滿滿的,漲漲的。
什麼奔波,什麼辛苦。
什麼都沒有。
有的,隻是滿足。
甚至有了此生就這一刻,她也是幸福的念頭。
如此,這還能說不是幸福嗎?
如此,她還要躲著嗎?
容纖月偏頭,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龍帔的邊緣堅硬,正好撐著她的麵頰。
有些涼,可他身子下熟悉的氣息卻是一下子湧動到了她的鼻子裏。
瞬間,就好像全身子下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