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纖月閉上眼睛,任那熟悉的氣息在她的周身流動。
而他顯然察覺到了她的舉動,低頭看了她一眼,另一手撫到了她的腰腹上。
她閉著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可偏偏就能在這聲中知道他的舉動。
“這麼乖……”
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回轉。
溫柔低喃,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今日之前。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容纖月點頭,也一如從前的溫柔低緩,“睿兒一直就很乖巧……”
“朕說是睿兒了?”
徒然而來的低沉讓容纖月的眉角動了下。
“哦……”
鼻子裏悶悶的哼出這個字。
夜淩哼,不再看她,低喚,“皇後身子不虞,擺駕回鳳儀。”
“別。”
容纖月急急的坐直了身子,轉眼又是皇後威儀端莊,“去凰牒殿!除夕宮宴不得耽誤!”
外麵的動靜滯了滯,過了會兒,常總管應,“是!”
聽到常總管的回答,容纖月後知後覺,她看向夜淩,“你,是在開玩笑?”
夜淩淡淡的睇著她,“朕先前說的不清楚?”
她去不去,他不會勉強。
隻是他既然在門口等著,那也就是說,她不去,他也不會去。
正是因為她想到了這一層,所以她才豁然轉身去更衣。
隻是此刻,她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層。
“你在殿外說那句話,是威脅我?”
容纖月問。
夜淩嘴角輕勾,笑意浮動,眼中卻又有些嘲諷,“若是你心裏沒有朕,你會被朕威脅?”
好篤定的語氣!
容纖月吸了口氣。
可又偏偏是事實!
若是她不在乎他,她才不管這帝後不參加除夕宮宴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麻煩,才不管那些彈劾她的朝臣們會如何如何的落井下石,反正隻要他心裏有她,他就會想辦法維護她,若是他沒辦法,那她也沒必要把他當回事。
可事實是,她在乎在乎的當時都沒有想到這一層。
倏的,容纖月手心一緊,相握的手指又緊了緊,幾乎像是枷鎖。
“你現在才想起來,晚了!”
俊美的麵容壓下來,幽深的目光就對峙在她的眼前。
交疊著的手也被他生硬的拽起來,就在身畔。
“朕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若是你還想要逃,朕就用玄鐵拴住你,從此,你休想離開朕一丈之遙!”
生硬的話寒窒。
周身也帶著冷冷的寒意。
眼中的堅毅深沉,近在咫尺。
就好像周遭的空氣瞬間變成了冰。
容纖月愣愣的看著他,突然,唇角一彎。
絢麗的笑容蕩漾在夜淩的眼前。
“我不會後悔,就算是知道你算計我,我也不會後悔!”
她說。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表露出這樣直白愚蠢的心聲。
話出口,心頭也不免一跳。
麵頰上也飛過羞恬的紅暈。
這種完全是要飛蛾撲火自取滅亡的話,不要說先前她絕不會說,就是剛才,若非是他說出要用玄鐵拴住她的話,她也絕不會說。
好蠢笨的人!
難道玄鐵就是世上最堅硬的物件兒?
難道他不知道這世上最堅硬的是人心?
若是她的心不在他這裏,別說他用玄鐵,就是用金剛石,用金屬鉻,也焉能拴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