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容纖月”,不是他心念著的“月兒”。
可那又如何?
在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皇帝能饒過容家,今日能離他如此之近,原本就是因為如今的這個“容纖月”。
他有過不忿,有過憤懣,可在聽到她暈倒之後,他又一下子清明清透。
隻要她能活著,隻要她能過的好,是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容纖月。”又有何妨!
所以,此刻,麵對皇帝的垂詢。
他又有什麼可猶豫的?
雙手扶額,恭敬謙卑。
“臣,遵旨!”
集華殿。
宮中一美人兒的居住之所。
外麵的宮婢宮隨為了布置宮殿,忙的不可開交。
集華殿寢宮偏側的廂房之中,卻是別有的清靜寂寥。
繚繞的香燭環繞。
素衣的女子跪在蒲團之上,口中喃喃自語,桌上,一本開著的金剛經赫然在目。
閉合的房門“吱呀。”開啟。
一宮婢走了進來。
“主子,先歇一歇吧!”
跪在蒲團上的女子低低的籲了口氣,放下手裏的佛珠,起身坐到一側的椅子上。
糕點奉上。
香茶淼繞。
女子品著茶,吃著糕點,宮婢小心的捶著女子的膝蓋腿腳。
“主子,該準備準備了!”
宮婢道。
女子點了點頭,“旁處如何了?”
宮婢應,“宮中上下都在忙著,不過聽說劉直長帶了皇後娘娘的袞服去了鳳儀宮,想必……”
女子一驚,手裏的茶盞猛地一顫。
而就在她這一顫的同時,屋內似乎又有異聲傳來。
不過那聲音低微,主仆兩人都沒有察覺,女子急急的問,“皇後醒來了?”
宮婢搖頭,“奴婢不知,隻是應該差不多……皇上現在還在鳳儀宮呢!”
女子點頭,轉頭看了眼那邊的香燭煙火,眼中恨意一閃而過。
“收起來!”
“是!”
宮婢應著,過去收拾起來。
一邊收拾著,一邊說道,“主子也是太心善了,旁人不過就是胡亂的念一念,主子倒是真的用了心,可惜,就是那位醒了,這功勞也不會落到主子的身子下!”
“你知道什麼!”
女子斥道,“這是皇上的意思,再說,你以為皇上不知道咱們的想法?這說是祈福,說不定就是試探咱們!”
宮婢一愣,“奴婢不明白!”
女子輕嗤,“你若是明白了,就不是宮婢了!”
宮婢一顫,“奴婢知罪!”
女子也知道自己剛才說的過劣了,補充道,“皇後昏迷不醒,皇上心裏惦念,想來是不願看到咱們,所以才想到這個法子,讓咱們都留在自己的宮裏,免得礙了皇上的眼。”
“是,奴婢明白了!”
女子點頭,讚許宮婢的聽話。
遂,眼中狠光一閃,“隻是可惜,皇上是愉悅了,卻是忘了這朝中上下……”
女子和宮女出了偏殿。
偏殿之內,唯有寥寥香煙升騰。
清寂。
忽的,一道聲音低低響起。
“主子,沒人了!”
“嗯……”
瑟瑟。
從偏殿的屋脊之上,跳下來兩個人。
一個緊衣束身,一個大腹便便,正是香蘭和容纖月。
“主子,坐……”
香蘭扶著容纖月小心的坐下。
容纖月點頭,扶著肚子坐下來。
麵色微微的有些泛白。
“主子,還好吧!”
香蘭小心的打量著容纖月臉上的神情,容纖月笑著搖頭,“沒事!”
香蘭鬆了口氣,自問她也會些問診的醫術,她知道這位主子並沒有偏她。
“這裏是王昭儀的住處,平日裏王昭儀鮮少到這廂房裏來,想來一時半會兒這裏是安全的!”香蘭道。
容纖月點頭,“好。”
自從主子換下了那一身的宮裙之後,就不再“本宮。”自稱了,似乎是真的想要離開這裏。
斟酌了下,香蘭小心的開口,“主子,皇上對主子也是一番苦心……”
還沒說完,。容纖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香蘭頓時噤聲,閉上了嘴。
容纖月見她不再說,道,“我餓了!”
香蘭從隨身攜帶的包裹裏拿出一個盒子。
裏麵是早先在鳳儀宮就預備好的糕點。
容纖月推開,指了指那邊桌案上的糕點,“那些更鮮!”
香玉猶豫,“可是……”
“無妨,今兒除夕宮宴,誰會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