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香蘭應著,把那些糕點端過來,又用銀針試了。
味道比起她隨身帶著的要差一些,可也尚是有些熱氣。
兩人很快就吃的差不多了。
吃飽喝足,窗外麵忙碌的聲音似有若無的傳過來。
最近的時候,外麵的腳步聲都聽的清清楚楚。
香蘭身子下有些緊繃,可再側目看向身邊的主子,主子閉目養神,完全不把外麵的異動放在眼裏。
不知不覺,香蘭也放鬆了下來。
想到先前這裏那個王昭儀和宮婢的對話,香蘭忍不住道,“主子聰睿,一早就知道劉直長那裏走不通!”
六司都距宮門不遠,當中尚衣局負責一切朝服袞輦。除夕之夜,宮中歌舞坊還有眾多官員的衣袍更換都是在這裏,到時候人多眼雜,若是想要混出宮去,實在是容易的很。可若是真的照了先前安排的行程由劉直長護送到尚衣局,再從尚衣局想辦法離開,那此刻說不定就已經被送回了鳳儀宮中。那王昭儀的宮婢所說的那些就絕不隻是那麼簡單了。
看似閉目,實則是在養精蓄銳的容纖月睜開眼睛,淺淺的籲了口氣,“說起來倒也簡單,寧親王太過猖狂,這往來密道數次,皇上又怎麼會一丁點兒的痕跡都察覺不到。再說劉直長也是正四品,而能在宮內六司擔任要職,皇上或多或少總會知道一些,何況,能順利通往宮外而不易為人所察的也隻有尚衣局……”
香蘭點頭,“可尚衣局已經沒辦法,主子要怎麼辦?”
容纖月吐出一個字,“等。”
“等?”
香蘭瞪大了眼睛,看向容纖月的腰腹。
主子如今這身子,卻是要怎麼個等法?
“我的意思是……未必要今夜出宮!”
香蘭鬆了口氣,隻要不奔波,怎麼都好。
隻是旋即又有些疑惑,“奴婢不明白!”
容纖月道,“剛才那個王昭儀和宮婢的對話你可是聽到了?”
“是!”香蘭應。
容纖月微微一笑,“如今皇後的鳳袍已經到了鳳儀宮,皇後也已經快醒了,可若是除夕宮宴之上,皇後不出現,又該如何?”
香蘭一驚,“奴婢,奴婢不知道。”
這關係著前朝政務,她真的不敢揣測,也無力回答。
“難道皇後您真的想……”
香蘭猛地意識到什麼,容纖月輕笑,“傻丫頭,咱們從浣衣局出來就直接來了這裏,而劉直長就算是剛到了尚衣局就被皇上借著送鳳袍的緣由給拘了過去,現下這個消息也不可能傳的這麼快!”
香蘭眼中一閃,“主子的意思是皇上有意為之……”
容纖月眼中興味閃動,“那是為什麼呢?”
“皇上知道皇後您現在還在宮中,所以皇上這是想要告訴您,皇後一定會參加除夕宮宴的……”
香蘭脫口說完,又覺得腦袋裏一陣窒悶。
皇上的意思是皇後一定會參加宮宴,可皇後的意思卻是絕對不會出現。
可剛才主子還說了要是宮宴上皇後不出現,這朝中或許會出大事,可根本就是皇上和皇後在對角賭氣啊!
“皇上這根本就是對我示威,所以隻要能躲過今晚,他就輸了!”
耳邊,主子的話清幽飄落。
香蘭險些要去抹自己額角上的汗濕了。
不管是哪種,她這身為奴婢的都有些承受不住啊!
絞盡了腦汁,香蘭小心的開口,“主子,您如今還有一個月就要生了,可是禁不起顛簸,若是萬一……”
容纖月擺了擺手。“我知道你是憂心,若非是你擔心我躲不開,你也不會跟著我的,不是?”
“放心,皇宮這麼大,距離除夕宮宴又還剩下幾個時辰,再者,隻為了皇家的顏麵,皇上也不會大動幹戈的搜尋我的,所以,雖說懷著大肚子出宮不易,可若是說躲藏,我還是很占優勢的……”
說著,容纖月很是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再度閉目養神。
香蘭看著主子愜意的神情,低低的吸了口氣。
她怎麼突然覺得自己說的就和主子說的好像完全是兩碼事呢!
也罷!
現下隻要這個地方安全,她也就先鬆口氣了。
議政殿。
謝安華和夜淩澈瞪著跟前擺著的數張折子,幾乎異口同聲,“這是什麼?”
容宗瑾攤手,“就是你們看到的……”
廢話!
他們兩個的眼睛又不瞎。
可這上麵寫的,根本就是他們連想也沒想過的,不,是他們連想也不敢想的。
“你和皇兄說了什麼?”
“皇上和你說了什麼?”
兩人又是不約問。
容宗瑾抿了嘴角,清雅的目光淡淡的看過他們兩個。
“我什麼都沒說!”
“皇上隻說了這些,還說你們看了也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