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跪了個女子。”金玉不以為然道,“約莫又是來求道登仙的。”
“是嗎?”月珩淡淡地笑了一聲,在這鎖妖塔裏已有三月,她一直過著與外界隔絕的生活。起初她哭鬧,使性子,可是母後沒有再像往常一樣因為她的脾氣而嬌寵她。
漸漸的,她習慣了這寂靜的鎖妖塔。每日抄抄佛經,讀讀詩書,心也跟著靜了下來。
“倒是稀奇。”她從坐墊上站起來,粉色的裙擺垂墜在地上,聲音空靈飄渺,宛如撥弦,“西郊已經許久無人踏入了。”
昆侖位於西郊,是反賊的地盤,在這亂世裏,誰還有心情問什麼道,修什麼仙?
“放她上來吧。”月珩想了想,道。
金玉一愣,勸道:“仙子三思!她隻是一個身份不明的……”
“說來也算有緣。”月珩微微一笑,打斷他,“今日我正不想抄這佛經,若她過了,就放她上來見見我,全當是與我聊天解悶了。琳琅,你下去接引吧。”
“是,仙子。”琳琅脆生生地答了一句,回過神來瞪了金玉一眼,喜滋滋地跑走了。
滄笙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隻是感受到回複的一點點法力收到了禁錮,才明白已經進了神域。她跪在神域的入口處,整整三天三夜,滴水未進,顆粒未沾,眼皮重得好像要墜下去。
在她一次又一次以手撐在地上固定住自己身體之後,眼前青光一閃,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出現在了她的麵前。輕紗細紋,頭戴花冠,臉上有著雪玉般的瑩潤光澤,一笑起來有兩顆小小的酒窩。
“你是?”滄笙怔怔地問。
小姑娘掩唇一笑,聲音如出穀黃鶯,清麗婉轉:“我叫琳琅,是西王母坐下侍童。”
“西王母……”滄笙半晌才反應過來,眼中亮了起來,“姑娘,請隨我上山吧。”她將滄笙扶了起來,關切道,“你還好嗎?”
滄笙心中一喜,立刻打起精神,抓住她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可以謁見西王母仙尊了?”
小姑娘麵露難色:“恐怕還不行,我隻能將你帶入昆侖山境內,至於以後的路,必須要你自己……”
“考驗嗎?”滄笙打斷她,“沒關係,我可以,請快些帶我上山。”
“姑娘上山是為了修仙?”小姑娘皺眉看著她。
“我要上山去求藥。”滄笙眼中露出濃濃的悲傷,“我朋友為了救我,被奸邪小人暗算。東殿下說西王母仙尊手中有一朵流蘇花,以它為引,可以醫治百病。”
聽了東殿下的名諱,琳琅也不禁為她側目,神族的幾位帝君豈是凡人可以隨意接近的?恐怕她的身份也不簡單。
“若是東殿下的意思,姑娘為何不讓東殿下出麵相助?”琳琅不解地問。
滄笙愣了一愣,道:“我當時沒想那麼多。”
琳琅:其實也是因為和宓羲不熟,沒有辦法開口麻煩他。
“流蘇花畢竟是屬於西王母仙尊的,我也不好叫青帝來替我還這個人情。”滄笙攥了攥拳,“若西王母仙尊不想外借,那我也無法強求。”
琳琅道:“姑娘倒是知情曉義。”
她在西王母坐下隨侍幾百年,還沒有見過為了別人而涉險登昆侖山的人。多數人都是為了修仙,或是求得不老不死的仙藥。也不乏有些人帶著諸神的引薦信,西王母仙尊偶爾便看在他們的麵子上將那人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