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東郊青帝,這該是多大的麵子,她居然棄而不用。
思及至此,琳琅又看了她一眼。
複行一陣,漸漸感覺周圍的溫度升了不少。
滄笙擦了擦額間的汗,抬眸望去,隻見遠處一座座連綿的火山,明明還是正午,卻硬是將半邊天染成了晚霞的顏色。山腳一條冰藍色的河水宛如玉帶,蜿蜒曲折。藍得深邃而詭譎。
她心中隱隱感到有些不安,這大概就是凜所說的終年不滅的炎火山與鴻毛不浮的弱水河了。
“姑娘,此處隻能你自己想辦法了。”琳琅溫和的聲音將她的思緒喚回。
她繼續道:“這炎火山與弱水河是昆侖山外的兩道結界,若你能想辦法渡過,就可以進入昆侖山。”
滄笙點了點頭:“多謝。”
“我在神殿恭候姑娘。”琳琅放開她,行了一禮,化作青光消失不見。
滄笙深深地吸了口氣,走到弱水河前,燥熱消散了些許。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河水,從身上解下一枚香囊,扔進了河裏。
隻見香囊在河水中冒著可怖的黑氣,很快便沉了下去。
她心中一緊,這可如何是好?這弱水河與她當時在棲霜崖下遇到的如出一轍,她該怎麼過去?
冷靜,冷靜!
滄笙在心中對自己說著,一邊開始思索對策。
弱水河無法渡人,若是能將水引開就好了。乾荒為她下的毒竟然陰差陽錯地解開了她不少封印的法術,這真是意外之喜,因禍得福。
隻不過,這裏是西郊神域,她的法力簡直已經微乎其微。能不能使出來,還是個問題。
滄笙抬起手,凝神聚氣,用盡了全力,掌下才刮起了小小的旋風。但河中的水並沒有被她吸出來。反倒是她覺手中越來越沉,仿佛河水要將她吸過去。
想起修為被吸噬一空的天畢,滄笙大驚,連忙撤回手。
水麵泛起了漣漪,又歸於平靜。
滄笙頹然地蹲上地上,心中焦躁起來。隨手抓了一把土,又扔下。
常言道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弱水河就算再神奇,也不過是水而已。金生水而土克水……
土?
滄笙猛地低下頭,盯著腳下一片赭紅色的泥壤。
她將扔下的土重新捧回手裏,嚐試著扔進了弱水河。
隻見河裏藍光泛起,泥土落下的那一小塊地方竟然見了底,連流動的弱水都繞開了它。
竟是這樣的蹊蹺!
滄笙恍然大悟,連忙又去挖泥土。可是這一帶的地麵極為堅固,她方才用盡了全力引來旋風,被西郊神域的罡氣自傷了三分。眼下法力自然是不能再用,可是又沒有鐵鏟、石頭一類的東西。
她咬牙,用指甲扣了下去。
質腐的土壤浸上她白皙細膩的雙手,不一會兒手上便出現了許許多多的血口。泥土裏的濕氣沁入傷口,又癢又疼。
滄笙死死地皺著眉頭,雙手搓了搓,又繼續挖下去。
……
千萬米的山崖上,金碧輝煌的宮殿拔地而起,肅穆威嚴。
琳琅回到殿中,金玉已然等在那裏。蓮座上的婦人仍舊沒什麼表情地看著水鏡中的一切,許久才問道:“她是來登仙問道的?”
琳琅躬身答道:“回仙尊,她是來求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