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卑鄙！”
“為萬民除害，何之謂卑鄙？”乾荒的手狠狠砸在木柱上，入木三分，他卻沒有受一點傷，“姑娘還是不要掙紮為好。這藏書閣是風水寶地，被下了九九八十一道符咒，若有人擅闖，想必會死得很漂亮。”
“他不一定會來。”滄笙定了定神色，想要拖住他，擾亂他。
乾荒好整以暇地坐在木椅上，仿佛在享受她垂死掙紮的樣子：“他一定會來。你這丫頭，要臉蛋沒有臉蛋，要身材也沒有身材，粗魯無禮至極，真不知道玄囂看上你哪一點。”
滄笙自知不夠優秀，可這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還是讓她心中刺痛。
“霧靈山屬北地神界，是本尊的地盤。你以為憑他一人之力能重傷本尊是因為什麼？”乾荒眯著眼，幽幽道。
滄笙被他問住，故作鎮定道：“自然是因為他冠絕天下的實力。”
乾荒眼中劃過一抹狠色，冷聲道：“不錯，但還有另一個原因。”他頓了頓，“他用了禁術，想要逆天弑神。”
滄笙呼吸一窒，追問道：“什麼禁術？”禁術，顧名思義便是被禁止的秘術，會在一瞬間爆發出極強的殺傷力，可是過後，施法者會受到嚴酷數倍的懲罰。
乾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自顧自說得興奮：“所以他受了八十一道天劫，如今法術損了大半。那日本尊派人去重霄山一探究竟，正見你在山腳發愣，想將你捉回來時，沒想到玄囂那情種又不顧傷勢下來救你。現在的法力隻比原來三成不到……”
滄笙死攥著拳，心猶如被打入了冰窖！
玄囂最近確實很少動手，她一直以為，是他不屑於出手。卻沒想到他已經傷得這麼重。
乾荒說的應該是她從鬼道半途跑回重霄山，在山下被人圍攻的那一次。那時的一切都還曆曆在目，當她問蓐收為什麼有人要抓她時，蓐收笑著說：“你不是跟他們有仇，而是對他們有用。”
原來這用處，就是作為無敵的西殿下的，唯一的弱點。
原來，他早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為她做了這麼多。
原來，每一個局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唯獨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滄笙眼裏生澀得疼，眼淚落在地上，像被絞碎的心一樣。
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獨當一麵，為他撐起一片天。
原來，是他花了更大的心思，手伸得更高更遠，將她撐起的小小天地包在其中。
玄囂，少昊，她的愛人，她的天下無雙。
乾荒手撐著頭，看著她似哀似喜的神色，冷笑了一聲：“你現在還覺得他不會來嗎？”
滄笙聲音抖如篩糠：“你想做什麼？”
“待他來了，自然不會是本尊一人招待他。”乾荒笑得可怖，興奮得幾近瘋狂。
滄笙嚇得癱坐在地上。
是了，今天是初二，這裏是天宮。萬花宴上聚集的各路神仙隨便哪一個都修為不凡，對付隻有三成實力的玄囂……
不，不是三成。
滄笙的心一點一點的，好像被人豁開。
蓐收說，他在曆經生死劫的那一天，強製打破天限將她送走。由於分心，受了傷。九峰山一役，青帝又將他傷得不輕。再加上斷斷續續的天罰天劫，玄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