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荒漠中,能見度極低,李輕月追出去的時候已經失去了兩人的蹤影。他隻能憑借多年久居沙漠的經驗,跟著風中傳來馬兒身上淡淡的氣味追了出去。
李輕月的腳力到果真是了得,再加之土匪的馬兒早已疲憊,很快,李輕月已經能夠聽到輕微的馬蹄聲。李輕月加快了步伐,又追出了二三裏地。此時,前麵的人已經停下,這裏是離馬駝鎮最近的一處水源地,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沙漠綠洲。
李輕月慢慢的向前,躲藏在一棵不知名的樹下。那匹白馬已經睡倒在地上,口中不住的悲鳴,肚子上還插著疤臉土匪的大刀,鮮血泊泊的往外流。那疤臉土匪的黑馬此刻卻不明去向。趙溫玉現在也倒在了地上,疤臉土匪站在他麵前,情緒十分激動,卻也聽不清兩人究竟在說什麼。
李輕月輕輕地又向前走了幾步,荒漠中夜風在耳邊帶起呼呼的風聲以及兩人零星的對話。
“珠子呢?拿出來!”這兩句話疤臉土匪基本是用吼出來的,李輕月聽得異常清晰。
“我…不成,你…也…休想。”趙溫玉氣息羸弱,話也說得斷斷續續,看這模樣多半是被疤臉土匪一掌給拍的。
“隻要你交出珠子,告訴我如何使用,我便饒你狗命。”
“好,好,我說。”
“早說了,又何必至此呢。”
“珠子…就在…在…”
“你他娘的,說得大聲點。”中年斯文匪在了半天也沒在出個什麼名堂,加之聲音又小,疤臉土匪聽得一著急什麼也沒聽到,就聽他娘的在,在,在了半天。心中生火,卻也無計可施,隻得彎下腰,耳朵貼近中年斯文匪的嘴巴。吼了一聲道“說。”
“珠子,在…在…”
正當此時,李輕月感到身後傳來急速的腳步聲,然後就聽見有人大呼,“小月哥,小月哥,你在哪兒啊?”
疤臉土匪見有人來,心中愈是煩躁,轉頭看時,趙溫玉出其不意,抬手就是一刀,插入疤臉土匪後心。疤臉土匪此刻防備鬆懈,中此一刀之後料定自己生還無望,鼓起最後一股起立回手就是一掌擊在中年斯文匪天靈蓋。
此二人,你一刀,我一掌,幾乎同時斃命,李輕月與剛趕來的梁七雖然都離得不遠,但此事發生於頃刻之間,要想阻止卻也來不及了。
彼時,梁七從李輕月身後縱身一躍,空中一個騰轉已至疤臉土匪與中年斯文匪身前,搭脈一探,然後對著李輕月說道“小月哥,兩個都死了。”
“廢話。”
“你跟過來做什麼,大呼小叫的。”李輕月故作生氣的埋怨著。
梁七知道李輕月並未生氣,也不答話,隻是幹幹的笑笑。
“幹什麼,嘲笑我?”
“沒,沒有的事。”
“快找找,剛才聽他們說什麼珠子,應該是個寶貝。”
李輕月的,梁七二人翻來覆去的找了一通,始終沒有找到什麼珠子。
夜已深,殘月高懸,星光偶現。幾縷清風悠然的吹打著綠洲水麵,月光蕩漾,悠然如夢。
李輕月與梁七就在這樣的夜色下苦想。
梁七像是忽然想到什麼,向李輕月說道“小月哥,你說那珠子會不會不在這兩土匪身上?”
“不會。”李輕月回答的很絕對,接著站了起來繼續說道“照這兩土匪以死相搏的情形來看,這珠子應該是一件極為貴重的東西,像這麼貴重的東西放哪裏,都不會絕對安心。所以我猜這趙溫玉絕不會放心把東西放在它處。”
“若是放在身上,豈不是會招來殺身之禍。”梁七接過話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錯,珠子要是放在其他地方,他就變得像一隻連著線的風箏,不論如何心中總有牽掛,一個人心中一旦有了牽掛,做事難免畏首畏尾。更何況,如果有人抓住了他卻發現珠子不在他身上,但同時有知道隻有他知道珠子的下落,你說他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即便同樣是死,差別也是有的。”李輕月說完這麼多話之後微微一笑,這笑有些張揚或者該叫自信。
“那你覺得這珠子該在什麼地方?”梁七對著仿佛總有問不完的問題,這或許是一種崇拜。
“不知道。”
“啊?那我們該怎麼辦?”
“你覺得該怎麼辦?”李輕月反問梁七。
“不知道。”同樣的三個字,有的人隻說了一次你就信了,有的人說了一萬次你卻還是不相信,不相信也不過是因為很相信。
梁七現在就不相信李輕月是真的不知道。所以他又問了一次“你真的不知道。”
“假的。”
“那你知道些什麼?”
“原來你真的有真麼笨。”
“原來你現在才發現。”
李輕月萬不曾想到梁七會答的如此絕妙,一時語塞,隨即哈哈大笑,梁七亦跟著爽朗的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