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不死不休(1 / 2)

“沒想到,你竟然能走到這一步。”無視於娜卡的消亡,卻還是在意卡塔夏的存在。奧利飛緩步前來,複雜的目光直視著相擁的那兩人。羨慕,忌恨,擔憂,恐懼……他辨不清自己的情緒,卻期盼那樣一份執著的相守相依。身後,尤裏格將信將疑地關注著卡塔夏的狀況,有所安然,卻無法安然。

凱安空洞地抬眸看他,卻無心去解讀他眼中的含義。此時此刻,他掛念的隻有卡塔夏,隻要卡塔夏能安好,他甚至願意背棄所有的良知原則,願意自此忍受靈魂的折磨……

“別再舉棋不定優柔寡斷了。”奧利飛淡漠地望著他,似癡似癲,“你我之間,是一局死棋。解不開的棋局,注定的敵對,不死不休。”

四目相對,空茫絕然。

“不死不休……”凱安喃喃地念,心似沉入無盡的淵藪,聲音苦澀深沉,“非要這樣嗎?”

奧利飛再不言語,絕望頹敗的眸光,卻夾雜著救贖的期許慰籍,仿佛生命之光在此刻綻放華彩,隻為了那一份悠長延綿的執念。他舉起右手打了個手勢,示意身後的尤裏格將長劍遞給他,來繼續那一次未完的交鋒對峙——那一次,他不知他已被格雷斯洗腦,他隻知那是他期盼已久的夙願。

尤裏格沉澱了眸光,幽邃如深不見底的寒潭。他斂目微凝,手中的劍慢慢舉起……

然而……劍鋒出鞘,猛然間,寒光迷亂,凜冽的劍身已直接沒入了那人的身體,惋歎著漫天血色的哀歌。

“王……”菲蕾尖叫出聲,措手不及地上前扶住了那搖搖欲墜的身體。滿目的鮮紅,可怕的鮮紅!她不可置信地瞪著淚水潸然的眼,嘶聲力竭地對著身旁那無動於衷的身影叫囂,“尤裏格,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始料未及的局麵,眾人已木然,完全失卻了應對反應的能力。凱安心驚地張口欲言,卻如鯁在喉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是悲慟哀戚地望著那豔麗的血色,望著那血色之花的無情綻放,感受著心頭逐漸冷寒的絕望。卡塔夏勉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悲哀地望著那血色的哀歌,悲哀地感受著傳遞到心間的那一股冷寒絕望。

“我……清楚得很!”風泣雲哀的靜默中,尤裏格縹緲的聲音緩緩響起。他冷然地迎上奧利飛同樣冷然的目光,癡癡地笑,揮不去滿目的哀怨惆悵,“我……一直都很清楚……”

“尤裏格……難道,你真的是他?”仿佛感覺不到生命的流失,奧利飛懶得理會正在泊泊傾流的鮮血,甚至伸手揮開菲蕾試圖處理他傷口的手,揮霍最後的生命之力傲然地站直了身體,蒼白的麵容幾近透明如鬼魅,卻還是執著地望著他,目光中沒有忿恨,唯有了然,“是嗎……羅?”

“羅?”遙遠如塵封的名字,頓時令凱安與卡塔夏也怔然。凱安不可思議地望著他,遲疑著輕喃,“羅……母妃的……弟弟?”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尤裏格淒然一笑,神色如古井無波。

“不,我一直都不曾確定……”他苦笑著輕歎,濃鬱的哀傷彌漫著已逐漸晦暗的雙眼,聲音越來越輕,“直到這一刻……”

“不錯,我是芷王妃自小領養的弟弟——羅!”他無視於奧利飛如煙花幻滅的絕望,這一刻隻沉淪在自己的無盡哀思中不可自拔,“自小,我就和姐姐相依為命,一直都是姐姐在照顧我。雖然日子過得艱辛,但有姐姐在身邊,我就仿佛擁有了全世界般感到安心……即使後來姐姐被先王召進皇宮,姐姐也從來沒有忽視過我,她和先王一直都如故照料著我。她不讓太多的人知道我的存在,因為她怕我被有心人利用而受到傷害,所以一直將我保護在世界的角落,留給我一方淨土的安然無憂。可是……這麼好的姐姐,這麼好的姐姐卻被你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