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無法再偽飾冷然,埋藏在心底的瘋狂恨意如巨浪將他吞噬。他恨!他控訴這天地萬物!他痛恨這世界沒有了她卻依舊安好存在!
“你毀了姐姐,你也毀了我的世界!我萬萬沒有想到,最終等來的消息,竟會是姐姐的死訊!”
“……所以,你就一直想找我報仇。”了然的語氣,虛弱的歎息。
“最初,我並不知道整件事與你有關,我隻是覺得姐姐的死事有蹊蹺。於是我拋棄了姐姐給我的這個名字,改名換姓來到皇宮,一步一步抓住權位,終於成為了艾尼雷的副官,隻為了找出事情的真相。可是所有與過去有關的人員線索都似斷了音訊,所有的一切竟然都被刻意抹煞而無從探查,卻更證實了我的猜測——姐姐的死必有內幕。多年來我一直沒有放棄暗中的探查,縱然所有的真相被人為掩蓋,蛛絲馬跡中卻也讓我逐漸有了眉目,將目標鎖定在你身上……或許是冥冥中姐姐的指引,我還沒來得及拚湊起完整的真相碎片,竟然意外等到了二王子的歸來……至此,再無須多餘的查證,一切,我都明白了……所以,我要替姐姐報仇!”靈魂的呐喊,隻為了因那人的離開而崩塌離析的世界,毀滅的世界。
“那麼,你成功了……”他笑,唇邊淺淡的弧度才起,卻似透支了生命之力,終於無力地癱倒下去。閉上眼,仿佛又見到了初見時那人的明媚笑顏——那也是,他的生命之光啊……
“王!”菲蕾緊緊擁住奧利飛無力倒下的身軀,早已泣不成聲。其實,他們都是傻子,偏執地追求著那個明知不可企及的夢境……卻還是傾盡所有,無怨無悔。
“羅,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事已至此,凱安神色黯然地望著他,“你應該知道,母妃並不希望我們為她報仇,更不希望看到如今這樣的局麵!”
“可是,我的心魔一直在心間滋養,不斷蠶食著我的靈魂……”他的聲音悠離,似世界盡頭的虛無,“幸好……太好了,你還活著。姐姐一定很高興……而且,那一劍已經下去了,就算姐姐怪我,也沒有辦法了。”
他淡淡地笑,笑得空靈出世,仿佛放逐了末世繁華。
“菲蕾,對不起,我殺了你最重要的人。”他轉向了菲蕾,蹲下來,拾起那把血染的長劍,喃喃的輕語不斷,“凱安,能夠再見到你,實在是太好了。我會告訴姐姐,你一切都好,也會向姐姐請罪,我殺了奧利飛的事……”
“什麼?羅!”
來不及製止,尤裏格已將手中的劍抹向了自己的頸間。長劍又多了一曲血色的哀歌,在風中散化如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