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目前不是時候!更何況休妻也得先讓我尋個名正言順的由頭才好。”
“怎麼不名正言順了?這兩年來,外頭的人不都聽信我們的話,認為郭氏是個又懶又毒的妒婦?她的名聲已經爛成這樣了,要點臉麵的女子早就已經自請下堂了!”
張順規轉過身去,似是不欲多言。
張吳氏挑撥不成,捶腿哭嚎。
“我兒就是心太軟啊!可憐我這副老身子骨,昨兒個起夜被媳婦冷落,腿受了凍,用起來又不利索了。
想當年為了照顧你和你那早死鬼的爹,天寒地凍地在冰水裏漿洗衣服,落下了病根喲……”
“娘!”張順規從榻上站起,眉頭緊鎖著打斷張吳氏憶往昔艱苦歲月。
“郭氏這次確實做得不對,我這就讓她過來侍奉您賠罪。”
丟下這句話,張順規背後有討命鬼抓人似地逃離現場。
張吳氏橫臥榻上,心中百轉千回,等待兒媳婦的到來。
程雲歸吃完雞蛋,正悠閑地翻看娘親留下的醫書。
她們程家世代從醫,這本醫書,不知道經過幾代老祖宗的手進行編寫和修撰。
在被郭家接回之前,娘就是將她作為繼承人培養的。
他們兄妹二人,哥哥總是記不住那些晦澀的藥理知識,而她恰好相反,在這方麵可以說是天賦異稟,一點就通。
可惜程家那套獨門的接木針法,她隻來得及學了八成。還好,大多數情況下是夠用了。
她從未向他人透露過自己精通醫術之事,這也令她躲過不少明槍暗箭,不論是以前在郭府各類滋養身體的“藥”,亦或是如今她房內每日一換的熏香。
窗戶被敲了三下,程雲歸將醫書塞回地磚下,起身把窗戶推開一條小縫,對上那雙盛滿焦慮的眼睛。
“銀環,出了何事如此焦急?”
“小姐,我聽他們說,藏香院那位有孕了!”
秋娘有孕了?
程雲歸有一瞬愣神,黛眉微蹙。
不對勁,自己曾趁機接觸過秋娘,她是有不孕之症才對。
當初因為過於驚訝,還暗中求證了幾次,不應當是誤診。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件事情程順規知道了嗎?”
銀環搖搖頭,“他們說,秋姨娘準備給姓程……他一個驚喜,命院裏的人都不許往外傳。”
程雲歸揉揉太陽穴,思忖秋娘這次又打算作什麼妖。
秋娘作風一向招搖,恨不得夜裏張順規說了什麼甜言蜜語都來她麵前抖摟一下,現下懷孕如此大的事怎麼可能不好好借機大做文章。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外邊便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得了眼神示意的銀環趁機從小門溜走。
門外傳來張順規的命令。
“郭氏,娘的腿昨晚凍著了,如今很不舒服,還不趕緊過去照顧她老人家。”
這麼多年的經驗,程雲歸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張吳氏又找借口準備磋磨自己,張順規表麵上是孝順母親,實際他對於借人之手刁難厭惡的妻子這回事樂見其成。
“聽見沒有!?”
“知道了。”
程雲歸斂眸,從首飾寥寥的妝匣裏摸出一套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