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為什麼好好端端卻非要流一身汗。」
「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
「不，閑著的人是你。」基拉笑了笑，他瞧見傭兵中有人剛剛擺下了賭局，於是便湊了過去，基拉昨天的表現能讓他受到了熱烈歡迎。
夜幕不知不覺得悄然降臨，當哈雷正在考慮晚餐的主菜是什麼的時候，關了一整天的辦公室大門砰的一聲被人從裏麵踹開。
瘦瘦高高的風係紋咒師瑪瑙黑著臉率先走出來，身後陸陸續續地跟著其他幾個傭兵隊長。
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心情不好，傭兵們趕緊收拾了自己的小牌局。
「你的願望實現了。」基拉對哈雷說。
「嗯？」
「咱們要去對付嗜血龍。」基拉說。
「你怎麼知道？」
「如果結果和昨天一樣，他們又怎麼會鬧翻？」基拉說。
晚飯之時熊王沒有出席，傭兵隊長們想必已經把會議的決定傳達下去了，氣氛死氣沉沉，但食堂裏突然燃起了火光與爆炸的聲響，是那對紋咒師兄弟——瑪瑙與火苗打了起來。
哥哥是風係紋咒師，弟弟是火係紋咒師。
哈雷雖然不知他們為何而戰，但戰鬥場麵看上去異常精彩。準確的說，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真正意義上紋咒師之間的對決。
風如快刀，切開幾張桌椅之後其威不減。
火球逆風，遭受殃及的傭兵們到處亂竄。
「走了。」基拉扯了一下哈雷。
「幹嗎去，好戲剛開始。」哈雷說。
「哨子在叫我們。」基拉說。
一間小房屋裏，黝黑的小個子到出兩杯水。
「讓兩位見笑了。」
「紋咒師之間的對決並不常見，是我們賺到了。」基拉說，「所以我們最終還是要去解決嗜血龍對麼？」
「的確如此。」哨子說，「雇主聽說我們要撤手，把價格開到了天價。我們的團長沒有拒絕。」
「哪怕會死很多人？」基拉問。
「傭兵七軍規第七條，『傭兵之劍，為錢而動』，傭兵過的本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貪婪是傭兵的美德。所以我們團長的抉擇並沒有錯。」
「那我們又能幫上什麼忙？」基拉直切問題要害。
「我們人手不夠。」哨子說。
「我們兩個當然會幫你們，但就算我們身手再好，加起來也無非隻是四條胳膊四條腿，提升的戰鬥力有限。」基拉說。
「所以，我們要去借兵。」哨子說。
「跟誰借？」
「鬆柏城的帕加拉公爵。」瑪瑙從屋外走了進來，他的臉上焦痕斑斑，好像剛從鍋地下爬出來。
「你贏了？」哈雷問。
「那是當然。」
「那你弟弟……」
「摔暈了過去。」
「我不明白，去找帕加拉公爵跟我們遊騎兵有什麼聯係。」基拉問。
「當然有。」瑪瑙說，「這位公爵大人的口味比較與眾不同，最是欣賞少年英雄。你們能加入咱們蠻斧傭兵團，還真是巧了。」
哈雷聽出話中的戲謔，氣得滿臉漲紅，差點就要跟瑪瑙動手，卻被基拉攔住。
「沒問題，我們答應。」基拉說。
「不錯，還是你小子懂事。」瑪瑙稱讚道。
哈雷猛地把基拉推開，奪門而出。
基拉對哨子、瑪瑙說完再見，追了出去。
「你真是太衝動了。」基拉從後拉住哈雷。
哈雷甩開他，吼道：「要去你自己去。」
周圍的傭兵投來看好戲的目光。
「唉，我不知道該說你單純，還是愚蠢。」基拉歎了一口氣，小聲道，「這不是咱們的黎明利刃，這是傭兵團軍營，一夥真正的殺人不眨眼的狂徒，隨時都有可能一言不合，殺掉你我。」
「我可不怕。」哈雷說。
「這跟勇氣無關。」基拉說，「你難道沒發現事情不對勁嗎？」
「那裏不對勁？無非就是一頭名叫嗜血龍的怪物，把一整支傭兵團逼成了慫蛋。」
「幼稚。」基拉說，「你該反過來想，為什麼要解決一頭嗜血龍，雇主請的不是專門的狩獵人，卻是一支為戰爭而生的傭兵團。」
接著，他又意味深長地補充來一句：「什麼樣的雇主，能開出天價？我賭你，不可能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