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熊王吼道,「你最好說清楚,瑪瑙,否則讓你試試軍法,那個滋味你可從來沒試過。」
「軍法?跟嗜血龍比起來真是仁慈。」瑪瑙苦笑,「火苗和我參加的上一個傭兵團,曾經追捕過一個名叫『魔手』家夥,罪名是違法在黑市買賣違禁生物,沒錯,他最後一次賣的就是一頭嗜血龍,據說是在迷霧裏捕捉到的。」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某天晚上我和火苗進城兌換光石。第二天回來的時候,整整二十個經驗老道的戰士被碎屍成了一地肉塊,有的少了腦袋,有的少了心髒,還有的,我們連屍體都拚不起來。」
「說結果。」熊王說。
「我和火苗找魔手複仇,結果找到的時候,他就剩下一半身子了,另一半則在他的『寵物』嘴裏,知道嗎,我敢肯定,當時魔手還活著。」
屋裏傳來有人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就是嗜血龍殺人的方式。」瑪瑙說,「殘忍到讓人無法想象。」
「我以為這種東西早就滅絕了。」熊王說。
「的確是滅絕了,但你永遠無法估量迷霧裏麵到底會產出什麼怪物,無數的賞金獵人就是靠這個發偏財,可比單獨賣霧核賺得多。」
「不管怎麼說,你們曾幹掉過一頭。那就再殺一次!」熊王說。
「不可能,上一次我們對付的隻是幼年嗜血龍,而這次,是被精靈們親自封印起來的殺人冠軍。」瑪瑙道,「如果我能讀懂精靈語,就該從墓門上讀到一句『開墓者死』。」
「嗜血龍到底是什麼?」哈雷小聲問基拉。
基拉用手指示意哈雷噤聲。
「真的沒可能?」熊王確認。
「真的不可能。」瑪瑙說。
很顯然,熊王非常信任這位風係紋咒師的判斷。
「看來是時候該讓雇主再來一趟了。」熊王低聲道,「把香蕉喊來,有信需要他去送。」
散會後,軍營的氣氛非常低迷,唯有女人和賭局才能讓這一群爺們重新活起來。
軍營裏是不允許傭兵養女人的。所以,賭局就自然而然地被張羅開了。
少則四五人湊成一堆,多則七八人,銀環與金刀紛紛被推上桌麵。
「嗜血龍到底是什麼,居然這麼厲害?」哈雷問基拉。
「管它是什麼、管它再厲害,團長都已經決定不去對付它。」基拉盯著一張張賭桌,評估對手與戰況。
「好想和嗜血龍打一場。」哈雷惋惜。
「不要亂許奇怪的願望。」基拉眼睛一亮,找到了一個好位置,加入賭局。
雙色瞳的基拉雖然年輕,卻是一個經驗老道的老賭徒。賭的是紙牌,正是基拉的拿手好戲。他在傭兵之間大殺四方,殺得一群硬漢哀聲怨道,自己賺的滿盆滿缽,因此也得到了某些人的賞識。
「你小子不錯。」瑪瑙稱讚道,他和火苗這一對紋咒師兄弟是基拉牌局上的同盟,跟著賺了不少金刀。
「你不玩兩手?規則很簡單的。」一個氣度沉穩的中年人問黑發的大男孩,他名叫軍劍,是蠻斧傭兵團的副團長,職位高卻沒有什麼架子。
「我不玩牌的。」哈雷說。
「那你一定很無聊。」軍劍麵色和藹,話鋒突然一轉,「傭兵團是大人的世界,小孩子要是適應不了。就該可以考慮回家。」
「不,我能適應。」哈雷看著和其他傭兵已經打成一片的基拉,他又堅定地重複道:「我能適應。」
隔日,雇主沒有親自到訪。仆人們駕著牛車上了山,吱吱嘎嘎的車輪在山路間壓出了印子,隨後他們把幾口封閉的箱子搬進了熊王的房間,每一口箱子看上去都沉的要死。
搬完箱子後,沒過多久仆人們便駕著牛車離去。
熊王讓軍劍召集眾人又一次開會。
但這一次哈雷和基拉沒有被邀請參加。
會議剛開始沒多久,卻不知何為引發了劇烈的意見衝突,連操場上都能聽到熊王的咆哮。
會議中爭吵通常會有兩種結果,要麼,當場散夥,要麼,會開很久。
目前看來,結果是後者。
哈雷和基拉無所事事,又不能離開擅自離開軍營。
於是哈雷提議與基拉切磋切磋,都說黑刃四騎是遊騎兵學院最強的學生,仔細想來哈雷與基拉相處也有一段日子了,卻從未見過他的身手,怎麼能讓他不好奇?
可惜,基拉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