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援笑笑:“綠兒叮囑我一定要讓公子用餐。廚房早已備好了公子的早餐,您稍等一下,我這就去端來。”
不一會兒,陳援捧著一個陶罐進來,罐口上覆著一隻碗,碗上蓋著一塊盤子。打開,是一碗米飯和一罐熱騰騰香噴噴的雞湯,張豐從昨天中午起就沒怎麼吃飯,本來還不覺得,看到這誘人的“早餐”頓時就感到餓了。
“你吃過了嗎?不如陪我一起再吃點吧。”
“屬下吃過了,公子請用。”
“綠兒呢?”張豐隨口問道,邊把碗裏的飯扒一半到盤子裏,然後泡了滿滿一碗雞湯。
“去店裏了。”
“是哦。最近店裏很忙,程興又病了,我倒忘了她還是紅窗的掌櫃。”
張豐很快吃完了一碗雞湯泡飯,還有些意猶未盡,卻沒有再吃,洗了碗筷,把盤子的飯撥回碗裏蓋好,也不要陳援跟隨,自己捧著罐子往鬆風院去了。
昨晚在程興床邊酣睡不醒的那個小廝正在門口煎藥,見張豐來連忙站起來施禮問安,本要接過張豐手上的東西,張豐卻讓他仔細看著藥不必招呼自己,便徑直進到屋裏。程興正醒著,見張豐來忙坐起身:“公子。”
張豐把湯罐放在幾上,伸手探程興的額頭,因為罐子是熱的,這時她的手也是暖暖的試不出溫度來,張豐把自己的額頭貼上去試了試,體溫已經正常,她放心地噓了口氣,說:“早飯吃了什麼?這時候也該餓了吧?來吃碗雞湯泡。”
雞湯裏因為有厚厚的油所以仍然是燙的,張豐把碗遞到程興手裏,說道:“小心燙。”
程興接過碗默默吃完,張豐見他的臉上泛著紅暈,象是發熱未退的樣子,便再次用手探了一下,拿不準,又用額頭觸了一下,喃喃道:“退燒了啊,怎麼臉上還是紅的?”
“公子,我已經好了,你不用擔心。”
“嗯。雖然退了燒,身上還是不舒服吧?你好好休養,我有空再來看你。剩下的雞湯放在這裏,記得讓人溫給你喝。我找橙兒有點事,先走了。”
“公子。”
“嗯?”
“讓您受累了。”
“說什麼傻話,我們不是一家人嗎,說什麼受累不受累的?”張豐不在意地揮揮手出去了。
找到秋橙,讓她換一個警醒點的人照看程興,秋橙聽了立即指派了一個人去替換原來的那個,然後告訴張豐她讓準備的給慕容衝的回禮已經備好,問要不要現在打發信使回去。張豐說,年關已近,既然回禮已經備妥,就打發他盡快回去吧。
午後宋誠來向張豐辭行,問有沒有回信,張豐說沒有,宋誠不死心,再問可有需要帶給主公的口信,張豐知道這個看起來悶悶的男人纏人的功夫了得,歎一口氣說:“你等一下。”
回到房裏拿了一根牙刷包好,遞給宋誠道:“這是我自製的牙刷,刷牙用的,給你家主人看個新鮮吧。”
宋誠接過,珍而重之地收進懷裏,這才高興地躬身道謝後告辭離去。
無情和無悔直到快過年了才回來。當無情一如既往地來敲張豐的窗戶時,張豐口裏戲謔地叫著“楚香帥”,等到無情穿窗進來時,卻又不顧他滿身的寒氣上前親熱地抱住他表示自己的歡迎。
及至注意到無情漲紅的臉,張豐雖意識到自己行為失當,卻仍然哈哈大笑著取笑無情:“好兄弟之間擁抱一下也臉紅,你還是不是大俠啊?”
無情別扭地瞪她一眼,轉而略顯無奈地也笑了:“一天到晚喜歡亂起名,那個楚香帥又有什麼故事?”
“難道你沒聽到江湖上的傳說?”
張豐故意吊他的胃口,別說他還真上當。
“什麼傳說?”
“江湖上最近流傳著一句話:‘盜帥楚留香,不是今夜在何方?’,楚香帥就是楚留香,一個俠盜,一個偷王之王,不僅偷別人秘藏的珍寶,還偷心。”
“做無本生意?聽起來是個不錯買賣,以後我也試試好了。”
張豐開心地大笑:“無情,你已經完全成了生意人了。我要懺悔:這都是我的錯,好好的一個大俠被我毀了。”
笑罷,張豐若有所思地問道:“無情,你還是比較喜歡快意恩仇的生活吧?”
“我還是喜歡現在的生活。”無情微笑道。
“那就好。”
張豐笑著看回無情,然後從案頭拿起一段布,用炭筆勾畫了幾下,喀嚓喀嚓一陣剪,對外麵叫道:“綠兒,幫我把這個繡一下。”
綠兒進來,見到無情打了個招呼,也不多問,接過張豐手上的東西又出去了。
“那是什麼?”無情隨口問道。
“你的麵具。一個獅子的,一個花豹的,這樣你就不用老是窩在房裏了。你放心,麵具隻到鼻翼,不會感覺不舒服的。”
“是嗎?聽你這麼說我等不及想戴上試試了。”
“嘿嘿,你就期待著吧。對了,我那麼早讓信鴿帶信過去讓你和無悔回來過年,你們沒有收到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