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是很容易。”
“那個女人不怕死。但如果綁架了孩子,她肯定就怕得六神無主了。”
傑克一臉的不爽:“跟我來。”
……
傑克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一隻小瓶子:“把這個混到小狼的飲料裏,今晚他就是你的了。”
我遲疑了一下。
“箭在弦,不得不發。”
“傑克,我害怕。”
“三天前要獻身做吸血鬼的勇氣哪兒去了?”
我一下子坐在沙發上,嗚嗚地哭起來。
傑克沒有作聲,他默默地聽著我哭泣。
“艾司,太勉強你了。畢竟你隻是個小孩子而已。”
我就像個瀉了氣的皮球:“我該怎麼辦?我能退出嗎?”
“能。”
……
我就像個幽魂,在大街上飄來飄去。
飄到姑媽家的時候停住了腳步。這個城市裏沒有我的位置。是我害了張華和那兩個無辜的嬰兒。
我坐在人行天橋上,不知不覺陷入了惡魔的世界,而軟弱的自己完全不夠格玩這個遊戲……
一雙腳來到麵前,我抬起頭,居然是小狼。
“對不起,小狼。對不起!”
“你今天說的對不起比我這輩子說的都多。”他還是那個老好人的麵孔。
拜托,不要對我這麼溫柔,我害死了你的妻兒!
“為什麼不回家?”我問。
“張華和孩子們不在,我偶爾也放個假。”
“他們去哪兒了。”
“你知道得很清楚吧。”
渾身的血都凍結起來,這個人微笑著的聲音比任何利刃都更冷酷。
“你要殺了我嗎?”我慢慢站起來:“求你,別讓我太痛苦就好。”
沒想到他一下子擁我入懷,緊緊地抱住我:“原諒自己吧,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
“小狼。”我仍然不敢抱有任何奢望:“你殺了我吧。”
“別擔心,張華和孩子們都沒事。他們隻是暫時住在佩曼家,他讓張華為他的花園製作幾個雕塑。”
我滿頭霧水:“雕塑?”
“你不知道嗎?張華是雕塑設計師啊。上次你在玻璃工廠的廢墟碰到她,正好是她要去持國美術學院的雕塑工作室,她需要借用一下那裏的手辦翻模工具就抄了近道。”
怪不得她做手辦補貼家用。
“佩曼怎麼知道張華是雕塑師?”
“他不知道,是小妖,不,張華建議的,她給了他一個優惠的設計費。”
“她是怎麼做到的?對要殺死她的怪物那麼平靜而仁慈?”
“你太高看她了。”小狼露出了對妻子無可奈何的縱容:“一直都是她在單方麵地欺負佩曼而已。她呀,從小就有多管閑事的毛病,總是想從惡人手裏解救弱者,結果卻於事無補。盡管如此還是樂此不疲。”
這對夫妻的確一直在管我和阿三的閑事,我想到張華曾經對佩曼說過的話。她說女人總是母性大發想要幫助別人,結果卻是在幫倒忙。原來從那個時候起,或許在此之前,她就想幫他,當阿三給我們講佩曼故事的時候。惡人?誰是惡人?佩曼還是傑克?依目前的形勢看,惡人肯定是傑克,佩曼是弱者。可這對夫婦是不是有問題?佩曼是強大的吸血鬼啊!
“多管閑事?”我問。
“自從阿三給她講了佩曼的故事,張華就覺得有點蹊蹺。她恰好有兩個吸血鬼朋友,他們知道這種毒品以及如何戒毒。可惜的是她沒能挽回阿三的性命。”
“難道你們,連吸血鬼都要幫?”
小狼朝我扮了個惡魔的鬼臉:“是她,不是我們,這回你又太抬舉我了,我可沒打算幫他,隻是被迫為善,我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
“小狼,你們要當心佩曼,他毒癮發作的時候……”
“會發瘋是嗎?”小狼摟住我的肩膀:“那我們可得趕緊到他那去,在他發瘋之前。對了,就是他告訴我你在這裏。”
我想到了胸前的戒指。那是佩曼的眼睛。
……
這是個大團圓的結尾,沒有人死。張華還把佩曼給她的雕塑製作費借給我付學費。
她這個人,總是在需要的時候恰好有需要的東西。
……
“傑克,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人們喜歡吃蘋果,”他反問:“可是它生的時候你也喜歡吃嗎?”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我不要熟,熟了以後生命就走下坡路了。”
“等你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我陪你一起走。人生就是這樣,上坡路隻能獨自承受。”